卫国公也皱起了眉头:“此事确实蹊跷。就算永安侯犯下大错,按着朝中规矩,也该关进刑部大牢。由刑部问审才对。”
说句不好听的,永安侯再得圣宠,也是外臣。没有被关进宫中天牢的资格!
靖国公接了话茬:“二皇子昨日被召进宫,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半点动静。该不会是和永安侯一道关进宫中天牢了?”
卫国公和靖国公神色凝重地对视一眼,脑海中同时闪过一个惊人的猜想,各自心惊不已。
皇上到底是旧疾突发,还是有人胆大包天生了弑杀帝王之心?
如果真如他们所猜想的那样,那么这一切异样就都有了解释。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也不能说透。
“这段时日,要多加小心。”
“说的没错,你我都各自留意宫中动静。”
两人低语数句,各自去官署办差不提。
……
散朝了,六皇子本该去陪伴宣和帝和裴皇后。可他此时心乱如麻,根本不知该如何面对父皇“母后”。
六皇子踌躇片刻,对贺祈说道:“还有许多奏折未曾批阅。孤先去批阅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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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祈窥出了六皇子矛盾又复杂的心情,没有阻拦,只低声提醒:“殿下不如先派人去问问皇上和娘娘此时的情形。”
六皇子略一点头,叫来小喜公公,吩咐了几句。
小喜公公恭声领命,很快退下。
这两日,朝中的奏折确实堆积了不少。
六皇子原本心绪纷乱,拿起奏折后,逼着自己凝神看奏折,心情倒是慢慢平静了下来。很快,小喜公公前来复命。
“回禀太子殿下,皇上早上醒了一回,宣召程太医诊脉。之后,程太医得了皇上的首肯,可以不必随伺左右,回了寝室。”
“皇后娘娘今日也醒了。汤药勉强喝下,饭食还是一口未进。”
六皇子一惊,看了贺祈一眼。
贺祈已经拧起眉头,张口问道:“如此说来,程太医只在早晨时露过面,之后便未在人前露面?”
小喜公公笑着应道:“正是。奴才还特意问了赵太医,赵太医说了,程太医昨日动了胎气,本就该卧榻静养。皇上体恤程太医,这是为人臣子的福气。”
不对!
这根本不是什么体恤臣子,分明是要软禁程锦容!
贺祈心中一沉,面上神色未变,笑着拱了拱手:“皇恩浩荡,末将感激不尽。”
六皇子显然和贺祈想到一起去了,一张俊秀的脸孔如被阴云笼罩。
六皇子挥挥手,令所有内侍都退下。偌大的正殿里,只剩下他和贺祈两人。他抬头看向贺祈,目中露出一丝歉意:“对不起,你们夫妻也被拖进这潭浑水了。”
贺祈淡淡应道:“殿下不必自责。从一开始,阿容就身在局中,身不由己。我和她夫妻一体,同进共退。”
贺祈越是这么说,六皇子越觉羞愧难当:“昨日我一时情急,说话失了分寸,她是被我气得动了胎气。我……”
“我心疼阿容,”贺祈张口打断六皇子:“我也同样心疼殿下。殿下尚且年少,这般沉痛的过去,不是殿下的过错。”
六皇子鼻子一酸,将头扭到一边。
贺祈没有出声,任由六皇子无声哭了片刻。
对六皇子来说,最痛苦的是,不但要接受这一段沉重的往事,还要去面对接下来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