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点,李金的心中又安定了几分。
他连忙站起身来,对着萧晏殊鞠了一躬。
“太子殿下言重了,您有话就说便是,忠言向来逆耳,您又何须这般见怪?”
看着这个李金还在装模作样的样子,萧晏殊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说。
“李大人,这话有个地方不对。”
听到萧晏殊的话,那李金立即疑惑的问:“哦?这是何意?还请太子殿下解惑。”
“自在人心这话,对,也不对。”
“哦,太子殿下此话是何意?这话有什么地方不对?”
看着表面恭顺的李金,萧晏殊抬起食指把玩了下杯子,淡然的说道。
“都说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
“自在人心也没错,可人活于天地,若无天理,又如何看得见人心?”
说到这,萧晏殊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
“当然,天理归天理,人心归人心,这倒是两码事了。”
“你李某人的未来和天理没关系,和人心也没关系。”
“你的未来,只和一样东西有关系。”
萧晏殊说话的声音很慢,
萧晏殊拨弄杯子的手指也很慢,杯子在摆弄时常常和碟交叉相错,敲击出了清脆的声响。
每一项都在这个安静的会堂上,荡出了一阵阵回声,让李金的心不由得越来越沉。
明明早就和请来的幕僚谈过,京城的李家也早就给过消息,但是事到如今,和太子殿下交谈的今天,他为何会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此时,显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只能恭恭敬敬的鞠上一躬,装模作样的,把他的话接下去。
并祈祷眼前的太子不过是虚张声势,对他不会有什么实质的威胁。
“太子殿下有话直说便是,到底与何有关系?”
“啪嗒。”
李金的话音刚落,那个杯子就在萧晏殊的拨弄下,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清脆的一声,让整个室内都安静了下来。
李金鞠躬不说话,萧晏殊看着杯子也不说话,柳蓁看着眼前这一幕,若有所思。
“李大人,您知道什么叫天意吗?”
过了一息两息,萧晏殊才漫不经心的抬起头,还答非所问留下了一句。
看着李金满脸疑惑的样子,萧晏殊上下端详的一,然后摇了摇头。
没等李金回答,他就自语似的问下了一句:“李大人,你是真不知道?”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让李金在心中暗骂不已,这些京城里来的家伙,都这么装模作样吗?
明明是求到老子身上的事,架子摆的一个比谁都大。
看来这个太子就是在虚张声势罢了,什么天意?莫名其妙?
李金压下心底的惶恐不安,尽力让他显得看上去无比的坦然自如。
“看来太子殿下,还信那鬼神之事?”
“也是,天地生灵,对天地总是有那么一两分敬畏之心——”
“你错了,”萧晏殊打断了李金的,带着一股高深莫测的神态说,“我大周的臣子,只需要敬一个天,足矣。”
萧晏殊撇了李金一眼,带着笑意说道:“当然,若李大人要敬畏自然,倒也算得上是美德一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