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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张嘴,正要说什么,却见袁朗站起来,从前台夺过手机,冲出了门外,她连忙跟着起身,追至门口。
袁朗很快跑到马路边,招了招手,一辆出租车停下,他踉踉跄跄地坐上去,那辆出租车就这样在呆滞的她面前飞驰而去。
“去军区医院,老的那个。”袁朗快道,“我们走高速,向南。”
司机应了一句,出租车向反方向驶去。
许三多不知道袁朗在哪,他走了不知道有多久,腿伤还没有完全恢复,一旦运动过度就会隐隐作痛,他得走一会儿,缓一会儿。
天边是成片成片的晚霞,簇成淡紫、橙黄、粉红的云团,他无心驻足风景,虽没有目的地,却存着什么希望,此时,他已走到更远的地方,到了一棵树下。
他又给袁朗打了一个电话。
还是那个呆板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
许三多擦了擦额头的汗,慢慢坐在树下,他茫然地望着远方,这样的走,还有意义吗,是否只是为了宽慰自己呢?可是,他总要做点什么吧。
出租车行驶得很快,金色的阳光被行道树断开,在袁朗脸上流动不已。
他的世界突然发生了一场大地震,一片空茫茫的、灰蒙蒙的废墟,他应该起身去收拾,却只能失魂般坐着,他震撼、喜悦、慌张……无数情绪在跑马,五味杂陈,最后,它们汇成眼底的酸意,袁朗闭上他的眼,他已明白了一切,可是,他宁愿许三多不要那么早动心。
既然至此,只剩下一个念头,去找许三多吧,还犹豫什么,去拥抱那个的小小的兵,他的爱人。
出租车司机寡言少语,不愿与乘客多聊,只稳稳地开着车,他不知道袁朗存着希望,更不知道,每走一步,就离他的希望远一点。
就这样加大油门,终于到了高速口,如果按这个速度,袁朗可以在晚上抵达医院,他抹了把脸,从口袋里搜到手机,为了看时间,按下电源键,却没想到,刚一开机,一堆未接来电的提示撞入眼中。
许三多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土,打算继续前进,他眼睛望着前方,尽管前方并不能给他带来希望。
因此,当来电铃声突然地响起时,他竟然愣神了。
那首悠扬的钢琴曲变得越来越激烈,许三多终于意识到那不是幻觉,慢慢地按下接通键。
袁朗仿佛等了一万年,他忘记呼吸,忘记一切,终于等到让他魂牵梦萦的回复:
“喂?”
“是我,袁朗。”他的声音颤抖着,“你……”
许三多轻轻地说:“队长,我找不到你了。”
袁朗重重喘了一口气,他的心快碎了:“你在哪儿,许三多?”
“长安路和黄会园路的交叉口,我刚刚过去。”
“身旁有什么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