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将一旁那一摞不甚重要的军务都推到了她面前去。
阿萱会意,研完墨便开始批阅起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营帐内无比静逸。
也不知过了多久,逐风的声音在帐外响起,“爷,该用膳了。”
闻言,粱煜跟阿萱几乎是同时抬头。
一时间,四目相对,两人在对方的双眸中,都只看到了自己。
但,阿萱很快就又低下了头去。
像是在逃。
粱煜也没说什么,起身便去了帐外,将逐风放在外头的食盒以及一叠军务都拿了进来。
阿萱则是将桌案清理干净,粱煜拿了食盒来,打开,里头是三菜一汤。
有鱼有肉,对于行军打仗的人而言,是极好了。
二人依旧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自顾自捧着碗吃了起来。
气氛,相当冷。
可阿萱觉得,这大概是往后的日子里,她与粱煜之间最和谐的相处方式了。
却在这时,碗中忽然多了一份金黄的鱼籽。
是粱煜夹给她的。
她不爱吃鱼肉,却又喜欢红烧鱼的味道,所以这鱼籽便是她的最爱。
以往,只要鱼腹中有籽,粱煜就会往她的碗里夹。
捧着碗的手微微一顿,阿萱抬眸看向粱煜。
只见他正自顾自地吃着,好似并未觉得方才给她夹鱼籽的动作有任何不妥。
自然得,好似他们从未争吵过,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粱煜没有看她,她便低头继续吃了起来。
把那鱼籽塞进嘴里,细细咀嚼。
可,吃着吃着,眼泪就莫名其妙地落了下来。
如果可以,她也想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啊!
如果可以,她也想如往常一般,黏在他身边,贪婪地呼吸着专属于他的气息,亲昵地唤他一声,爷。
可……
你们知道,脑袋被砍下来的时候,有多痛吗?
阿萱想,她大概是病糊涂了。
否则,眼泪怎么越掉越多,止都止不住呢?
她努力地不发出任何声音,只埋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