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刚结束,她就做梦,戎黎担心她被吓着了,嘴上忍不住说她:“我让你不要去山上,你非要去。”
他干脆把椅子踢开,蹲过去,手趴在她床边:“村里有会做法事的老人,要不要请她来给你看看?去哪儿烧个纸什么的。”
他小时候要是惊了病了,母亲也会找村里的神婆来看,神婆会告诉母亲,要去哪里烧纸,烧完纸后,还要在烧纸的地方揪一撮草回来,带在身上。
徐檀兮侧躺着,眉目清雅,细细看他:“先生,你这么迷信啊。”她在笑。
“我不迷信。”
他从不信鬼神之说。
“杳杳,”他手在被子里,轻轻捏她的掌心,摩挲她手上茧子,他说,“是你让我迷信。”
当你太在乎的一个人的时候,太怕会抓不住的时候,就会这样,开始信神信佛,信一切可能让她好的东西。
徐檀兮眼皮越来越重,视线开始模糊:“先生。”
“嗯?”
“我困了,你等我睡着了再走好不好?”
戎黎把她耳边的发拂开:“好。”
她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缓。
安静了一会儿,她又开始做那个梦了。
梦里戎鹏穿着橘色的消防服,在喊:“女士!”
“女士!”
她回头,身上穿着病号服。
戎鹏脸上戴了消防面具,手上戴了手套,在冲她招手:“这里!”
她愣愣地走过去,神情呆滞。
梦里,火烧得很大,浓烟把人的轮廓都遮住了,戎鹏塞给了她一块毛巾,让她捂着口鼻,他指着一条道:“从这儿走下去就安全了。”
她沿着他指的路,机械地走着。
戎黎还没走,蹲在她床边守着。她在出汗,拧着眉,睡得很不安稳。
“杳杳。”
“杳杳。”
他叫了两句,她也没醒,不过渐渐平静下来了。他把被子往上提一点,给她盖好。突然,她睁开眼,抓住了他的手。
“戎黎?”
她目光锋利,盯着他:“你是戎黎?”
她的眼神很陌生,是戎黎从来没有见过的凌厉,她抓着他的手,力道很大。
戎黎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梦里:“是我,怎么了?”
她又合上眼,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