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朝有点吃惊,“他……他不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吗?怎么死的?”
陈三爷闭上眼睛休息,慢慢说:“谋逆。”
冯程山是张居廉的人,准确来说……他地位与张居廉不相上下。但是做事情需要听从张居廉的指挥。张居廉都没有准备好谋逆,他怎么回去谋逆呢!
顾锦朝怀疑地看着他:“真的?”
陈三爷笑了笑:“我骗你做什么?有宫人看到了。他拿了匕首潜入皇上的寝殿欲行刺皇上,却被锦衣卫的人按下了。怀里还有张字条。是张居廉的笔迹,写的是‘丑末取人头,西山苑接应’。”
顾锦朝翻起身,揪着他的衣襟说。
“还说没有骗我呢,张居廉要是吩咐他这么重要的事,还会给自己留下个罪证?”她心中念头一转,立刻反应过来,“你想陷害他?”
“谁说是我想陷害他了。”陈三爷伸手按下她,“你好好睡着,不要乱动……”
“难不成这是叶限的计策?”顾锦朝想想也觉得有可能。
叶限很可能想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陈三爷说:“是我的计策。”
他顿了顿说,“不过陷害他只是顺便,主要是想除去冯程山。有冯程山把持着司礼监,皇上就没有能做主之日。古往今来太监把持朝纲,都是要灭国之兆。冯程山一死,张居廉在内阁的权益就不稳固了,他心慌意乱起来……那我说他谋逆,就不是在冤枉他了。”
顾锦朝哦了一声,躺在他身边静了一会儿,然后又抬起头问他:“那些死士……是不是想刺杀您?”
陈三爷简短地道:“嗯。”
顾锦朝把他的腰抱得更紧了些,感觉到他身体的温暖。
“我现在每天都在帮您念经。”顾锦朝说,“我听伺候您的嬷嬷说,我难产的时候,你跟佛珠说只要保我平安,就为他手抄佛经。现在我每日去小佛堂里上香,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不如我也跟着母亲信佛好了,祈祷的时候,应该就能显得虔诚一些……”
陈三爷听后心有所动,终究是睁开眼,侧过身看着怀里的她。
“你信佛吗?”
顾锦朝其实是不太信佛的,她说:“我觉得,敬畏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是最好的。”
陈三爷笑着顺她的头发:“你别勉强自己了。”
顾锦朝又看他:“真的不要?我看咱们家就娘一个人信佛,你又是个半吊子……”
陈三爷只管搂着她笑,佯装认真地说:“真的不要了。”
顾锦朝看他的脸离自己这么近,深褐色的眼瞳,因为总是笑,所以就是不笑的时候,他嘴边都有淡淡的笑痕。但抿着唇又不见了,就像现在,他嘴边就有淡淡的笑痕……
她凑上去,轻轻地亲了他的嘴角一下:“那好吧,睡了。”
陈三爷一怔,她主动亲他,就好像没有亲一样,轻轻一点水就走了。水面上却满是涟漪。
她却把脸埋进他怀里,真的睡了。
陈彦允只能闭上眼,嘴角的感觉却好久都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