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有预感,面前的儿子对他心存积怨。
“摄政王,鉴于你患有头疾,朕对你已宽容许多,但你不该得寸进尺。”
“儿臣得寸进尺?哈……”
周辰泽大声笑了起来。
真是讽刺,极为讽刺。
如果这三年来他真不懂收敛,怕是早已反叛了。
皇位上的人恐怕也已易主。
“儿臣拼死守护边疆,平定外族侵扰,回来后却一无所有!先太子顺应天意,广得民心,贤德之名传遍天下。大臣和百姓都称赞他,而你却心生嫉妒,唯恐他夺走你的光芒,妨碍你成为千古一帝的梦想。你在臣子们面前诋毁先太子,说他虚伪至极,只是在拉拢人心,意图谋逆;你担心他会对你说不定哪天会对你不利,晚年难以安泰。你既想让他飞得更高,又时刻提防他,越来越疑心重重。你天生敏感多虑,间歇性暴躁,总觉得自己被人所迫,但真正想要伤害你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啪——”
只见一只砚台直冲周辰泽飞来,他反应迅速,头一歪,轻松避开了袭击。
砚台在地上砸成碎片,玉片四溅。
墨汁溅到了他的黑色狐裘和脸上。
周辰泽抬起手,用拇指擦掉脸上的墨渍,又随意地拿出手帕清理指尖上的痕迹。
长久以来压抑心中的怨恨,在这一刻终于倾泻而出。
说出来的一瞬间,竟感觉心头一片畅快。
旁边的公公腿软无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深深低下,声音颤栗,“皇上息怒。”
永德帝从椅子上猛起身,胸口几乎要被愤怒撑破。
他指着周辰泽,手指微微颤抖,“你给我住口!”
“父亲这是恼怒了?”
永德帝迈着重步,自案桌后走向周辰泽,逼近对方,满腔愤怒,抬手就要扇向周辰泽的脸颊。
后者利用身高,头向后仰,躲过了这一击。
永德帝打空,嘴唇气得颤抖,“你简直是对抗皇权!”
听到里面的声音,一群带剑侍卫冲了进来。
他们纷纷拔剑,出鞘声回荡于书房内,锋利的剑尖齐指周辰泽。
然而,周辰泽不为所动,目光扫过众剑士,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头疾未能让儿臣丧命,那是命中注定。既然今日敢来,便能安全离开。若无法离开,那么……”
剩下的话,他没有再说出口。
那双眼中流露出冷漠的意味,静静地瞥了一眼永德帝。
他猛地一挥手,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一只锐利的铁器将门与门框紧紧卡在一起。
只见永德帝的胸口起伏不定。
李公公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皇帝面前。
“陛下,太医曾说万万不可动怒,以免伤及自身。毕竟殿下是陛下的亲生子嗣,陛下请别同他见识。”
永德帝找了把椅子,转身坐了下来。
只是,望向周辰泽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拿起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朕给三日的时间,去找出谢宇和谢衍无罪的证据。”
“三天?如果那么容易,父皇早就应该找到答案了吧?”
“摄政王,不要触犯朕最后的容忍!”
周辰泽轻轻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