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看着天枢受嬴棣的令挪开步子,身为母亲,她第一次正视嬴棣。
这件事情,不能说对也不能说是不对。
韩信邦有错,应该开府衙审理,不应该私自处置。
尤其是他们现在这样的身份,一切事宜都要放在明面下。
嬴棣仰头同云姒对视,韩清流忽然就扑了过来:“你仗着自己有权有势,杀害人臣之子。女君您今日瞧见了,便是白马书院的人也看见了,韩家不会这么算了!”
白马书院的夫子被搀扶着过来,一下子瘫倒在云姒跟前,抬手指着嬴棣,还以为他是景昀:“你你你你……丧德败行,因为口角之争,居然就纵畜伤人。这是什么教养,你这是以权欺压!”
文人最不怕强权,最要争一个理,何况是当年明帝都敬重几分的白马书院夫子之首。
嬴棣一笑,看着云姒道:“母亲,我做这些的时候就想过了,我知道您现在身在高位,不能插手我的事情,否则会有偏私之嫌。还有一点,便是您要避嫌。嬴棣一人做事一人当,韩信邦的人命是我要了的,他打杀同龄乞子在前,前些日又几乎凌辱一个八岁小姑娘致死,这种人死不足惜。我本想着为民除害……”
韩清流刚要辩驳。
就听见云姒开口:“为民除害自然有京兆尹,何须你插手?”
嬴棣:“男儿郎自有血性,见不得这些东西。母亲不必为我操心,我自愿入狱,等真相大白。有我在天牢之中,我不信
说罢,嬴棣挑衅地看向了韩清流。
也就在这时,大门被人彻底撞开。
京兆尹的人来了。
一问,居然是嬴棣报的案,什么时间来都说得清楚。
看着一地的血,京兆尹的人也不能顾及权贵颜面,这种事情又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只能将嬴棣暂时收押。
西洲本就是一个律法等级森严的地方,更不要说云姒曾说过,也要摆布律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他们这些权贵更应该遵从律法,不得私设刑堂,更不得私自裁决人生死。
她身为女君更要以身作则。
只是这一切来得太巧了……
掐着点来的,她刚把律法颁布下来,嬴棣就做了这样的事情。
而且,嬴棣做得太突然了。
云姒定定看着嬴棣远去,母子对视最后一眼,嬴棣且微微一笑,叩头再做拜谢:“母亲,儿子且去,无须担心。”
云姒忽然就明白了。
嬴棣在做她的踏脚石,为她开心法,做这个投名状给众人看。
没有人帮他们,自家人,自己儿子,自己哥哥们,一个个的都在举着她朝上走,助她一臂之力,想她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