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颜想了想,直接从收的定钱里挑出一张银票,“这点小钱,大人且先还了。”
裴冽接过账簿跟银票,感觉有些不真实,“这是我的钱?”
“是不是感觉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顾朝颜这一天都好似在云里飘,到现在都还是晕乎乎的。
裴冽点头,“确实。”
自他做生意至今,除了忍痛卖出两个商铺,就没见过回头钱,“明日你还去西郊?”
“城门一开就去,沈公子跟云少监,我们三个一辆马车。”顾朝颜边说边整理账簿,“大人要没事,我得找他们商量一下定价。”
“什么定价?”
“我们打算今晚将所有墓地标明价格贴在外面,这样买家在找我们之前就已经有了打算,也省得我们再费口舌。”顾朝颜这一日下来,嗓子都快说冒烟了。
难怪沈屹会赖在拱尉司不走!
裴冽犹豫了很久,终是开口,“我在西郊看到司徒月,她找你有事?”
“没什么大事。”顾朝颜没想与裴冽说这个。
裴冽,“晋王想联合太子,打压裴铮。”
音落,顾朝颜猛的看过去,眸间冷肃下来。
她知提携萧瑾的人是裴之衍,亦知裴之衍入皇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晋王府。
重要的是,这两个人很有可能与梁国有来往。
裴冽没有隐瞒,将裴润去找太子的事和盘托出。
“所以晋王的目的,只想为程嫔报仇?”
顾朝颜不解,“可这是死局啊!”
“也不算死局,裴铮若失姜禹跟司徒月,便是失去争夺嫡储的倚仗,姜皇贵妃没有娘家支撑,在皇宫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而以晋王的身世,太子不会容不下他。”
裴冽又道,“至于九皇叔跟傅岩,此一局下来定会元气大伤,对太子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梁国在这件事里充当什么角色?”
“祸起萧墙是他们乐于看到的。”裴冽神色冷然开口。
顾朝颜细细思量,“梁国是觉得晋王太弱,所以选中萧瑾,意在让萧瑾成为晋王手里的枪?”
“大抵如此。”裴冽也是这个想法,“毕竟九皇叔有的只是威望,没有实质的兵权,无法与姜禹对抗。”
“他们怎么对抗?”
顾朝颜不明白,“就算萧瑾重回南城军,可姜禹驻守边陲,他们两个哪有交集?”
裴冽也不清楚接下来的事态会朝怎样的方向发展,“且看。”
“对了!”顾朝颜想到沈屹所说,“司徒月跟荣谨思的玉石生意受挫,是傅岩的手笔?”
“很有可能。”裴冽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想着提醒顾朝颜,莫要轻易与司徒月做生意。
顾朝颜沉默了。
若真是傅岩跟杜长生联手对付司徒家,司徒月必输无疑。
她该如何?
帮司徒月?
原则上讲,司徒月是裴铮的人,与萧瑾在同一阵营。
莫说帮,她不上去踩一脚已是仁至义尽。
可事实上司徒月不止一次帮过她,甚至在自己有难的情况下还慷慨借了她二百万两,她很清楚司徒月帮她不过是举手之劳。
即便那二百万两,也如同沈屹所说,司徒月再难不差那点钱。
可于她,却是雪中送炭。
她不能不记这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