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
“一定是当初你伤了他的心,”他问,“你是不是那时候就跟池枫好上了?”
我说:“没有。”
“露露说他刚去时候,情绪特别不好,每天吃不下睡不着的,三天两头就生病,身体底子都折腾光了,两年多才好起来。”六子说,“那段日子让露露很有阴影,所以每次他生病她都害怕得不行,就想让他快点好起来。”
我说:“你相信她说的这些么?”
梁墨冬的身体好得很,小打小闹的病不会把他怎么样。他这话明显不合逻辑。
“我有两年完全见不着他,他就像躲着所有人一样。我还专门去看了他一次,他说他和露露法国玩儿了,没见着。”他说,“再见他时候,感觉他变化特别大……那期间一定不会像露露说得那么简单,但是他既然不说,那肯定有他的理由……总之,露露给你这笔钱没有恶意,你姐说你条件不太好,收着吧。”
梁墨冬当时肯定是生了大病,不然干嘛躲着六子。
但肯定不是需要做手术的,因为他身上别说刀口,一条红线也没有。
什么大病不需要做手术呢?
我琢磨的同时,六子又说:“而且……虽然感情的事情由不得人,但是我觉得做人还是不能太冷血了,他那段时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吧,都仍然想着你,还让他爸给你钱打官司。现在他只需要你照顾照顾他,你真不应该在车上就对他说那种话。”
我说:“他爸给我钱?他爸说的吗?”
“他跟我说的。”六子说,“他让他爸给了你五百万。”
梁墨冬他爸当然没给过我钱。
我连他爸啥样都不知道。
他刚一去就生大病,很难说是不是跟目睹那样的画面有什么关系。
我估计他爸多多少少也会了解一些吧?
怎么可能给我那么大一笔钱呢?肯定就是哄他的。
不过正好跟我说的谎对上了。
……想不到梁墨冬还有过这种安排。
我心里五味杂陈,说:“我没有怪他这个。”
“嗯。拿着吧,看在朋友一场。”六子又递了递支票:“医生让住八天院,然后再出院观察,前后可能需要两三个月。你就陪着他,做点儿好吃的,多简单。有我担保,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我接过支票,说:“那谢谢了。”
六子点点头,又嘱咐几句,走前我告诉他:“对了,你跟他说一声,我不是因为李衍才回来,是我自己想跟他解释……李衍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六子明显不太明白,但还是点头应声,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又低头打量这张支票。
不算最后那俩,有六个零,那么长一溜儿,晃得我眼都花了。
支票打得清清楚楚,没有错字,名儿都签好了,原来她就叫陆露。
二百万,现金有四十来斤,顶两个林莉莉的儿子。
现在它就在我手里捏着,就这么薄薄的一张纸。
钱嘛,毕竟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