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怎么听这话怎么觉得耳熟:“这话我说的吧。”
“我觉得有道理,”纪卯说,“今天Jerry把手割破了,一个客人点名要叫他理发,你知道,我们根本没有人会理发,只会用理发仪。Jerry学是学过一些,但也做不好,所以他不小心把手割破了,血流的滴在地上。”
“你怕你割破了不流血?”贺知问他。
纪卯摇摇头,告诉他:“不是的。”
他停了一阵子,才又道:“你不知道我又多羡慕他,能做个人。我却太不一样了。”
贺知喜欢有些忧郁气质的脸,所以纪卯面无表情时,看上去就会很不开心。如果只是泄欲的充气娃娃,这样的表情会让贺知性致高昂,可是他是纪卯。
贺知的心紧了紧,他想出言安慰纪卯,告诉他“没什么不一样”,但他们彼此都知道这又不是事实,说假话不会让人心情更好。
贺知用右手偷偷碰了碰纪卯的指尖,轻松地说:“你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我给你当司机。”
纪卯瞥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纪卯没有说出口的是,他一直在担忧沈知予的安危。
距离沈知予从前瞻科技离职,已有四个月零十八天,纪卯听话地没有搜索任何关于他的东西,但他有一种预感,沈知予过得并不好。
而纪卯过得太好,他一直在逃避。他给自己捏造了一个身份,专注地在复古造型室虚度光阴,窗外六月的初夏日光照不到他,自东向西的风吹不到他,纪卯与任何人类不一样,沈知予将他创造出来,却像一个把小孩宠得无法无天的慈母,他不愿意让纪卯多负一点点责任。
沈知予是理想主义者,纪卯需要肩负的东西,远比他现在承担的多。
车子绕过了一个街口,纪卯突然坐直了。
“你停一下。”纪卯拍拍贺知的手,指了指不远处排着长队的地方。
“怎么?”贺知边问他,边把车停在路边。
纪卯道:“你等等我,这是最近一家很热门的冰激凌店,一个新基因计划的毕业生开的,掺入了一种特效剂,不影响身体机能,可以让你在半小时后看到彩虹。”
贺知拉住了他的手,看着从门口排到街角的队,皱着眉道:“你又不能吃,凑什么热闹?”
纪卯并不理会贺知实事求是的说法,执着地去排队了。
贺知看他穿过街,就也下车了,走过去陪他排队。
纪卯偏头对贺知说:“你怎么不在车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