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仇所施展两界无间分割阴阳的巧妙手段,于他而言,像一穿既过的空洞门户,完全形成不了阻碍。
轰!
只是一道眸光倏然落下,就让跻身于神通之境的灭圣盟主寸寸皲裂,绽出狰狞血痕。
仿佛身受千刀万剐之酷刑,看上去无比的骇人。
“陈洪基当年占据应天府,造舟塞江河,积粮过山岳,强将劲兵,自谓无敌。
简直得了半数天命气数。
彭泽一战,那些与朕出生入死的结义兄弟,打没了好几个。
人博、天德,身披数十创,甲衣都被血给泡透,方才拿下采石矶。
可谓惨胜。”
白重器居高临下俯视而下,平静笑道:
“他一介渔家子、刀笔吏。
出身只比朕稍好一些,远不如张久石、韩世洞。
前者私盐贩子,后者乃世家大族!
但是百蛮无道,难居正统。
群雄逐鹿,争夺神器。
诸多烽烟并起,走到最后只陈洪基与朕,这两个旁人口中的泥腿子!
不容易。
你老子得过太古秘藏水部权柄,故而,合了天下江河之水运。
如果不是他骄狂多疑,难以信人。
加上粮仓断绝,坐困洪都,诏令无法通传四方……朕未必能赢那场水战。”
听到景朝圣人提及当年往事,陈仇摇头道:
“无甚意义,反王啸聚一方,占地坐城。
或是恃富,或者恃强,名为义军,实为大寇。
陈洪基虽然得一时之势,地险而兵强,才剽而气盛,始终长久不了。
尤其你白重器,乃是四神挑选,专门压胜玄洲的天命之人。
小明王韩世洞那样一条当世真龙,撞到你的手上,都困于浅滩,施展不得。
更何况陈洪基。”
白重器双手负后,踱步走出太和殿。
日头正当中天,却好似悬于他脑后的一轮神光。
煌煌烈烈,不可直视。
“传言人神相交,孕育而生,必为妖孽怪异,往往叫天公所嫉。
即便出世,也很容易夭折。
你能安稳长成,且修持到六重天。
相信四神亦是费了不少力气,花了不少功夫。
你头一次来刺王杀驾,朕念着你算半个故人之子。
又敬重水神娘娘,留手饶你一条命。
要知道,陈洪基麾下六十万兵马葬身彭泽,他曾丧心病狂要水淹应天洪都,与‘国’同亡。
水神娘娘没有答应,等于救得万民性命,是莫大恩德。”
陈仇眼神闪烁了一下,冷然笑道:
“说得这么好听,我娘亲的金身,还不是叫你亲手打碎,镇压于五岳山根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