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彩儿扬起冻红的小脸,“姐姐,我什么都会做的。”
周筱邪嘴角一撇,“我不需要,滚!”
林彩儿揪着自己的衣服,踉踉跄跄地往外走,雪花落在她头发丝儿上,与冰水结合在一起,一路走回后院,林彩儿都成了一个冰人,头发衣服上全是冰碴子。
每天跑去,每天被泼一盆子冰水,每天带着一身冰碴子,脸和头皮上都是冻疮,头发大把大把往下掉,一冬天差点掉成个秃子。
只有一次,没有被泼冷水,只有一次周筱邪留下了她。
那天有一个不务正业的富商,去听周筱邪唱戏,还跟去了周筱邪的院子,口口声声叫唤着要买下周筱邪,梨园岂是让人撒欢的地方,一般这样的人就被打一顿拖走,可是周筱邪偏偏把他带去了院子。
银白的长发长到膝盖,金色的犄角钻出头顶,深蓝色的眸子,周筱邪挥着长指甲,这幅模样将富商吓得屁滚尿流,还没跑出屋门,就被银发缠住脖子,勒回屋里。
手掐住富商脖子,指甲刺进肉里,扎破大动脉,鲜红的血喷在窗户上。趁着人没死人体能量还没有消散,周筱邪张开嘴,一团团蓝色的人体能量,从头顶抽出,进去周筱邪的嘴里。
林彩儿就站在窗口,看着强壮的男人倒在地上,看着周筱邪擦拭自己的手。林彩儿脸色苍白,手紧紧攥着衣角,不知道是不是吓得走不动,她站在原地,没有跑掉,身子在剧烈地颤抖。
转头,眸子扫向林彩儿。
“野孩子,还不走,一直瞧着,是想当我的野味么?”
林彩儿眼睛里布满惊恐,嘴唇颤抖着,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周筱邪已经吩咐人把尸体抬了出去,进门的人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好像这样的场景见过无数次。
“姐……姐姐……吃人么?”林彩儿终于吐出一句话。
周筱邪慵懒地趴在窗上,手伸出去,捏住林彩儿的脸,尖锐的指甲在她满是冻疮的脸上划过。
“对啊,姐姐最爱吃你这种野味。”周筱邪巧笑一声。
林彩儿猛地颤抖,往后退了一步。
周筱邪勾起嘴角,小孩子而已,吓一次就够她记住的了。
周筱邪抽回手,手还没有返回窗户,就被一双瘦弱的小手给抓住了。林彩儿抬头看着周筱邪。
“姐姐,能到春天再吃我么?我……”林彩儿摸了摸红肿流脓的脸,“我现在不好吃。”
周筱邪冷了两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这一张难看的烂脸,竟然还能看出一丝可爱。
林彩儿在这儿待到了春天,又待了一个春天,一直在周筱邪身边待了十个春天。林彩儿16岁,已经比周筱邪高了,周筱邪还是当初戏台上的那副模样。
林彩儿已经很熟悉梨园,东院的姐姐喜欢吸漂亮姑娘,要离她远点,西边的姐姐喜欢吸-精壮的男人,要多去看看,周筱邪呢,她不一定,谁惹她她吸谁,所以林彩儿特别乖。
新年那天,梨园里特别热闹,所有姐妹在院子里唱戏游戏,后半夜突然来了一个穿黑袍子的男人,他身上带着奇异的香味,周筱邪一看到那人,脸色就变了。
梨园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
林彩儿躲在柱子后面,只看到那人拿出一块亮晶晶的石头,他滴了一滴血在上面,周筱邪以及其他人全部变身,上前制止,只是血还是滴到了石头上,石头发出一束亮光,冲到天空。蓝色的星星点点的光,笼罩在整个夜空,像是萤火虫一样,一直持续了半刻钟。
林彩儿只顾着抬头看了,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
蓝光消失,林彩儿才感到胸口剧烈地疼痛,显示把心给挖出来一样,她摊在地上,只看到地上的一双脚。
周筱邪看着地上打滚的林彩儿,眼神中有惊讶,诧异,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林彩儿居然也是一只魅。
一只魅灵没有苏醒的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