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空蝉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轻声应道:“好,空蝉知道了。”
张槐清侧开一步,慢慢地靠近那棵槐树,手掌轻轻抚上树干,指尖微微颤抖,不知在槐树身上看到了什么。
他仰起头,望着槐树茂密的枝叶与开得正好的槐花,沙哑着喃喃自语道:“求不得,爱不能,这才叫平态啊。”
月空蝉闻声,侧头“看”向张槐清,她那失明的双眼虽然无法视物,但此刻却仿佛能穿透一切,直抵张槐清的内心。
抿着嘴唇,思索片刻后,月空蝉问:“张爷爷当初一句话也没留下,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吧?不过我猜师父应该知道,但她不在乎。”
张槐清听此,微微弯了弯眸,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轻轻拍了拍月空蝉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小空蝉真聪明啊,这也猜到了,人妖殊途啊。上次说开之后,我本以为,对她来说是件好事,旧人已去,新人仍在,可惜……”
他的话语渐渐低沉下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与惋惜。
想到李明轩,张槐清不禁皱了皱眉,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老天对清念也太狠了。”
月空蝉对此,只是默默不语,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像,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在默默陪伴着张槐清,分担他的痛苦与忧愁。
“小空蝉啊。”张槐清突然抬起手,轻轻地搭在月空蝉的肩上,他的动作很轻,很柔,仿佛生怕惊扰了月空蝉。
“怎么了,张爷爷?”月空蝉微微抬起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张槐清看着月空蝉那张稚嫩而又充满朝气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微微弯眸,语气温柔:
“等一切结束,可以还清念一个李明轩吗?我知道李明轩还可以救。”
听此,月空蝉不禁有些意外,她微微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张槐清,反问道:“那你呢,张爷爷,你也没放下啊?”
对于月空蝉直白的话语,张槐清只是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我说了,我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开心。我已经耽误了她两千年,难道还要纠缠她的余生吗?李明轩比我好多了,敢作敢当,为了她一直压制修为不飞升。”
月空蝉本想答应,可刚要开口,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微微皱了皱眉,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种事情,要问师父的。
我们擅自做主,不好。如果师父已经心死,余生只想一个人过呢?我们不能替师父选择。若是李宗主还想活,我到时候肯定会想办法,但是这和师父的选择没关系。”
张槐清听闻月空蝉的话,脸上再次浮现出自嘲的笑容,藏着几分无奈与释然。
他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在感慨岁月的沧桑与自身的执着,语气中满是叹服地感慨:“到头来,我还不如你这小丫头看得透彻啊。当真是应了那句‘旁观者清’。”
月空蝉仰起头,伸手扯了扯张槐清的衣袖,如同微风轻拂垂柳,细声说道:“张爷爷,心中烦闷时,槐花带两枝,平生言行爽,只有仙人知。”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林间鸟鸣,在这寂静的氛围中,为张槐清带来一丝别样的慰藉。
听到月空蝉这番话,张槐清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仰头大笑几声,仿佛将心中的阴霾驱散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