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商砚衡未着寸缕,但奚沉卿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让商砚衡靠在自己的臂弯间,声音都是颤着的,“商砚衡!商砚衡!”
她抬起手,方才摸到的全是粘稠的血。
她下手太重了?商砚衡不会出事吧?
商砚衡已经失去了意识,原本不满情欲的脸也都呈现一抹苍白之色,任凭奚沉卿怎么呼喊都没有用。
奚沉卿扯过毛巾包裹住商砚衡的头,避免血流得更多。
半个小时后,急救车一路绿灯,奚沉卿跟随着医护从里面下来,推着躺在推平车上已经开始吸氧的商砚衡。
这一晚,商砚衡被紧急送进了抢救室。
主刀的人是容错。
抢救室的灯亮了。
奚沉卿坐在抢救室门外的长椅上,十指穿梭进发间,无力又烦躁地撕扯了一下,她的脑海里全都是商砚衡那汩汩流淌的血。
她现在什么都无法再去想,穿堂而过的风让她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醒。
有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她面前,声音恭敬,“奚小姐。”
奚沉卿抬头看,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
三年前她抑郁症的心理医生陆言蹊。
“陆医生?”
陆言蹊眸光深邃,窥探不出是喜是怒,“奚小姐,按照容院长的吩咐,在前方尽头的私立房间,已经给您准备了衣服,您去换上吧。”
因为商砚衡受伤,奚沉卿来的匆忙,只随意拿了一件睡袍穿上。
“谢谢。”奚沉卿点点头。
奚沉卿去私立的房间里换好了衣服,如海藻般的长发带着湿意披在身后。
陆言蹊还在房间外等她。
她有些诧异,却还是走了上去。
“麻烦陆医生了。”
陆言蹊转过身看着她,奚沉卿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一抹不满和抱怨。
但她和陆言蹊无冤无仇,而且三年前也算是相谈甚欢。
她想,应该是她看错了。
“奚小姐不必客气,容院长在里面做手术,您有事随时吩咐。”
“谢谢。”
陆言蹊离开了,奚沉卿在抢救室外来回踱步,拼命地在心中祈祷,商砚衡一定不能出事。
半个小时后,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奚沉卿的身上都染上了一层霜意,见容错走出来,她连忙迎上去,“他怎么样?”
容错摘下口罩,神色微暗,“血已经止住了,也已经进行了包扎,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总体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我建议住院观察几日,免得留下什么后遗症。”
奚沉卿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那就好。”
容错有些复杂地看着她,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她竟然从容错的眼中也看到方才和陆言蹊一模一样的怨恨和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