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黄鹰?!”
缪师傅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吓瘫在座椅上险些犯心脏病。黄鹰这个时候反而镇定自若,道:
“我叫黄鹰。”
“你被捕了!”
为首特种队员一挥手,身后一人拿黑布罩住黄鹰的头部,另一人动作麻利地将他反铐住,连拉带搡地上了直升机转瞬轰鸣而去。
缪师傅看着空旷无人的道路,半晌哆哆嗦嗦拿起手机拨了个号,颤声道:
“你……你信不信……高速路上开开开……开直升机?”
接下来的经历对黄鹰来说堪比地狱般折磨,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般磨难和境遇。
直升机对黄鹰不算陌生,可被塞在座位空隙里身上还踩着两只脚可谓前所未有。
不知飞了多久,停在一个更冷风更大的山谷里,没来得及舒展身体又被扔到吉普车后备厢,双脚与座椅紧紧相铐。山道崎岖颠簸,黄鹰蜷着的姿势又难受又别扭,颠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终于忍不住狂呕不止,呕出的秽物却从脖子倒流到脸上、嘴里,阵阵恶心之下再度狂呕,连胆汁都要吐光了。
这付狼狈模样,黄鹰自己都嫌弃自己。
吉普车好不容易停下,有人拖着下车时黄鹰哀求道“我要喝水”,根本不予理睬,径直七拐八绕走了十多分钟用力一推!
噔噔噔,黄鹰猝不及防之下险些摔倒。
伸手试探了半晌摸到床沿,心里稍定,迟疑着拉扯黑布头罩无人喝叱,遂用力扯掉顿时眼睛一亮,发现自己身处狭至六七平米的单间里,一张床,一个蹲坑,头顶是内嵌式大灯,明晃晃非常刺眼,其它什么都没有。
就算被囚禁了吧?想到这里黄鹰一阵气苦,想脱掉沾满呕吐物的衣服却又怕冷,大概位于深山的缘故小屋子格**冷,床上除了木板连被子都没有,怎么睡?
再往深处想,动用直升机把你抓进来意味着问题非常严重,怎会替你考虑睡眠问题?真是想多了。
但一连串折腾加颠簸,黄鹰已累到极点,暗想管它娘的犯了啥罪,先睡一大觉再说!
躺到床上,陡地发现外侧左边床脚短了一截,不管怎么调节只要躺下身体就往下滑,根本没法睡。
仰头看看头顶刺眼的大灯泡,脑子里腾起很多次听说的领导干部被双规后押到“点上”的悲惨经历,长叹一声,软绵绵倚着墙边坐到潮湿污浊的地上,不远处蹲坑散发着刺鼻的味道,但已引不起恶心反应。
与昨晚总统套房天壤之别,人生境遇往往如此,天堂与地狱只有一线之间。
坐着坐着晕晕欲睡,蓦地天花板上响起个声音:
“黄鹰!”
他一个激灵抬头,原来顶上角落有个隐藏的喇叭。却听那声音继续道:
“下次叫名字要起身立正,大声说‘到’,听明白吗?黄鹰——”
“到。”黄鹰软绵绵应道,懒得起身。
里面寂然无声。
半晌他忍不住问道:“哎,叫我什么事?爽快点儿!”
“黄鹰——”
这回学乖了,他立即起身立正,大声道:“到!”
“知道自己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