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你……”张秀英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对白肃说了一句,“你请喝茶。”说完之后,她便局促地去了何建军身边坐下。
渔船又破了,所以今天没有出门,本该是寻常又无所事事的一天,却没想家里突然就来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穿着打扮皆是上乘,即便她不是很懂,但看气度也知道来人应该有点来头。特别此刻在屋里坐着的这一个,倒是和电视里看到的那种什么董事长之类的很
像,不过说话倒也客气,虽然说得不多。
只是,她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突然到了家里来。一进了门,也不怎么说话,只坐在那里默默地打量着家里,眉头紧皱着。
何建军也是满心疑惑,平时老实惯了,不善言辞,但家里突然来了人,他又总不能什么都不问吧?
侧头看了一眼张秀英,示意她问一问,奈何张秀英也是摇头。无法,他咳了一声便开了口,“请问你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
白肃强压下翻腾的心思,淡淡地笑了一下,“劳烦两位,能和我说说何亿的事情吗?” 让邵刚去A大问了何向海的家庭住址,两人就一路赶来。他在来的路上,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知道何家家境不会有多好,但当他真的到了之后,还是难免惊讶。他的
天星,这几年来就是住在这样的地方吗?
房屋有些老旧了,水泥墙也裂了缝,家具也不好。屋里的光线不好,张秀英开了灯。那白炽灯的灯光昏黄昏黄的,不算明亮,让他的心里只觉得闷。
好在屋子被收拾得干净整洁,桌椅板凳一尘不染。
“小亿怎么了?”
张秀英和何建军齐齐开口,满是担忧和焦急。
“她很好,你们不用担心。”看着两人,白肃安抚道,“我来,只是想要了解一下她在这里的生活。”
“真的吗?小亿真的没事?”张秀英不放心。
“嗯。”
张秀英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差点把我吓死了。”
闻言,何建军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对我说一说,她在这里的这几年,都是怎么生活的。”
白肃的声音不大,却又带着一点急切的味道在里面。
张秀英和何建军对视了一眼,问道:“白先生,请问你怎么会想着来问我们家小亿的事情了?你……”
像是知晓张秀英会问什么,还不等她问完,白肃就抢先开了口,“我是她的丈夫。”
“啊?”张秀英猛地瞪大了眼,这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就是小亿的丈夫?
“这……”何建军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白肃抿唇点了点头。 看了看白肃的神色,觉得他似乎并没说谎。再说了,像他这样的人突然跑到他们这个地方来,如果真是和小亿无亲无故的,那也自是不会过来了。所以,张秀英很快
就相信了。
“那你和小亿见过面了?”
“嗯。”
“这孩子,”张秀英心里也替盛天星高兴,“怎么就没听她说起过呢?”
“我们也就这两天才遇见。”白肃不想盛天星被误会,也不想她被诟病,下意识的就随口撒了一个谎。 “这样啊?”张秀英了然了,看着白肃也没了刚刚那么的紧张,轻松了许多,就连脸上都有了笑意,“那可真是太好了!连老天爷都不忍心她再继续受苦了。这下可就对
了,她那样的孩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张秀英激动不已,念叨完了,又紧紧地盯着白肃问道:“那小亿恢复记忆了吗?还能记得你吗?还是说都忘记了?” 白肃的眸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微微摇头,“暂时还没有。所以,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要来问问二位,她这几年的生活,也……方便我能更了解她现在的想法。她离开
了三年了,这三年来,我没有参与到她的生活中去,也不知道她都是怎样生活的。” 张秀英听完白肃的话,心里对他的印象也更好了。长得这么好,看上去也有作为,最主要的是还能对小亿有这样的心思。她虽是一个干妈,但也早就当了何亿是自己
的孩子的,现在听了这些话,还能有什么好拒绝的?
她点点头,轻叹了一口气之后,就开始娓娓道来—— “小亿刚到我们家的时候,也是三年前,比现在还要晚个一个月的样子吧。那次,我和老何去打渔,想来也是和那孩子有缘。那几天天气不好,收成也不好,老何就说
去远一点看看,大不了费点油钱。因为刚好那时候家里需要用钱,我想想也就随了他去。” “那几天下了大雨,涨洪水了,水势凶得很。我和老何待了大半天,一点收获也没,只想快点回家去。结果要收网的时候,网有点沉。我们当时还以为是捞到了一点小
鱼小虾。捞到一半,看见一片白色,当时还一喜,只以为是捞到了一条大鱼。结果,却是小亿那孩子。” “当时她的状况很不好,手臂上有伤,头上也是,可能是掉在江里撞到了。但好在还有一口气在。那到底是一条命,我们也不能说不管,就带回了家。后来好不容易醒
了来,却是说什么也不记得了。后来我们也是在请了医生之后才知道,她当时还怀着身孕。她当时都那样了,孩子却还在,到底是个命大的孩子。“ 张秀英感慨地叹息了一声,“那段时间,她虽是捡回了一条命,但身子到底是受了创,好长时间都吃不下什么东西,吃什么吐什么,都快把我们愁坏了。她像是有心事,偏生什么也不说,有时候我晚上起夜去看她,时常见她在夜里偷偷的哭。后来她来了快一个月的样子吧,突然见了红,我们都吓坏了,她自然也惊着了,她像是懂点医
似的,让我赶快去找了几样草药来熬了给她喝。从那天开始,她即便看上去心情还是不好,却拼命的开始吃东西,哪怕还是会吐。” 白肃艰涩地吞了一把唾沫,只觉得心都被揪起了,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那样的场景,却还是大概能想象到她当时有多无助和惶恐,“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