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问了各处后,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带的行李多,四季衣服都齐备的。
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随扈去,晓得那边八月就冷了,也带了冬衣。
九阿哥就将自己预备的一套衣裳跟一封请安折子,送到了南书房。
董鄂家叔侄仓促出京,公府这里也开始四处打听寿材。
费扬古的身份,寿材要用好的,一时之间也仓促,只能借用现成的。
费扬古病重的消息,立时就传开了。
不少人唏嘘,正红旗的董鄂家还有一个公一个伯,还有康亲王那个姻亲在,即便薨了彭春跟新达礼,影响也没有那么大。
正白旗这里,可单薄的多。
除了费扬古,其他支脉爵位都低,职位最高的就是一等侍卫。
早先他有个堂侄,是他大伯的孙子,官至吏部尚书,可也是得了急症,壮年而逝。
费扬古薨了,董鄂家就要下行了。
可是一个家族沉寂,就会有另一个家族起来。
费扬古身上可挂着正白旗领侍卫内大臣!
而且这个缺,他占了二十多年!
如今这个领侍卫内大臣出缺,正白旗的勋贵就可以惦记惦记。
虽说最后还是圣心独断,可是也多了几分希望。
陈泰跟常山出京,就昼夜赶路,在第二天晚上,在台站跟瓜尔察的队伍碰上。
费扬古依旧是身子僵硬不能动,不过从口不能言到可以断断续续说几个字了。
“阿玛……”
“二哥……”
看着费扬古的情形,陈泰跟常山都哽咽出声。
自从返程,费扬古就没有睡实过,脸色黑黄,眼睛里都是血丝,又因吞咽困难,只能喝粥,整个人也瘦了一圈,腮帮子都瘪了。
见到董鄂家来人,瓜尔察松了一口气。
这几日,他也跟着提心吊胆的,怕速度慢,来不及到京城。
要是不能回到京城,就要得了恩典,才许灵柩入城治丧了。
可是他也不敢速度快,也是同样的担心。
如今董鄂家来人,就有能做主的了。
费扬古眼神已经浑浊,看着人雾蒙蒙的,可听出了弟弟跟儿子的声音。
“安……静……”
费扬古张嘴道。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
大家都晓得他有话要吩咐。
瓜尔察在旁,没有回避的意思。
他背着差事,真要费扬古有什么遗言交代,回头也要禀告御前的。
“速……回京……咳咳……丧事……简办……咳咳……头七出殡……”
费扬古费着力气,用了好一会儿才交代完这一句。
到了这个时候,他晓得自己在熬日子。
真要赶不到京城,皇上也会给个体面,入城治丧,可是皇家的恩典,用一点儿就少一点儿。
与其浪费在身后事上,还不如留给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