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福晋在旁道:“我十岁的时候射过狼,还射了好几只!”
眼见着几人老实说起话,没有跑马的意思,舒舒撂下帘子。
马车里,九格格抱怨道:“十四弟太任性了,这是官道呢,人来人往的……”
舒舒道:“十四叔入上书房就骑马,这都好些年了,控马肯定不怕,只是现下早晚还凉,山里气候比外还凉爽些,怕出了汗吹了风难受……”
说到这里,她又小声道:“还有十弟妹那里,也不宜跟十四弟赛马。”
九格格想着十福晋的体态,上马时虽灵活,可还是挺有分量的,以为舒舒担心的是这个。
舒舒已经接着说道:“妹妹大婚后就晓得了,不晓得什么时候孩子上身,日常就要留心些。”
九格格这才晓得说这个,脸上带了不自在,道:“那要不要喊十弟妹进来坐车?”
舒舒道:“不用,早上我叮嘱弟妹了,让她别跑马,只老实骑马代步,这样就无碍了。”
九格格看了舒舒一眼,迟疑了一下,道:“九嫂,内务府那边官司真跟乌雅家有关系么?”
这两日动静闹的太大,她也隐隐地听到些消息。
那是她的母族,即便往来不多,可是也关系到他们兄妹几个的体面。
舒舒想了想,道:“是有些关系,但是说的不是眼下,好像是乌雅家在御膳房当差的时候有些不妥当,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外头有四爷在呢,格格不必担心。”
九格格叹了口气,道:“之前汗阿玛的隆恩过了,倒是给了他们贪墨的机会,不走正路。”
舒舒道:“内务府这里差不多五品就到头了,跳出去外放的少,升不了官,就剩下贪银子了,抬旗就好了,旗缺熬资历,品级会更高些。”
九格格没有那么乐观,道:“白拿惯了,哪里舍得收手呢?换了个地方,多半也会再找机会贪罢了。”
舒舒道:“出了内务府,就不一样了,四爷约束他们也名正言顺,回头十四阿哥成丁,也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也会盯着,格格就放心吧。”
真要说起来,乌雅家的孝敬还有不少给了德妃。
不过现在九格格的嫁妆已经开始预备了,德妃却没有拿私房叫内务府多添置的意思。
是打算直接给压箱银子?
还是不给了,都留给十四阿哥?
舒舒也猜不到德妃的做法。
九格格念叨完这几句,已经后悔了,岔开话道:“九嫂的庄子总共多大?”
舒舒想了想,道:“是两个庄子连着的,地契上加起来是一千五百多亩,不过还有半个山头在里面,有些没有上契的林地应该有也几百亩……”
九格格跟舒舒同岁,现在又是待嫁,也晓得些外头的嫁妆行情,道:“那可真不少了,这是海淀的地呢,齐大人跟夫人可真疼嫂子。”
舒舒摇头道:“家里陪嫁的土地在通州,这是我阿牟跟姑母给的添妆……”
说到这里,她就道:“海淀的地不少是内务府官地,到时候格格的嫁妆里,没有这边的大庄子,应该也会分下菜园什么的,不在海淀的话,就在房山了……”
这两处内务府的地最多。
大兴跟通州那边,则是下五旗的旗地更多些。
九格格就道:“等到庄子下来,能不能让管事的去您的庄子里学学?”
舒舒道:“当然能了,养猪养鸡的,又不是什么机密事儿……”
距离他们二里的地方,一辆马车、十来骑跟在后头。
马车里,是穿着常服的康熙跟穿着汉女服饰的宜妃。
宜妃拿着手镜,忍不住又看了自己两眼。
没有了钿子头还真不习惯,感觉个头都矮了半截。
她眼下的头型,也是配合着穿戴来的,梳着低低的发髻,上面插着一根碧玉长簪子。
康熙手中拿着一个折扇,看着宜妃道:“你穿着这衣裳倒正合适……”
宜妃笑道:“皇上颜色选的好,衬着臣妾都年轻了十几岁。”
康熙道:“朕记得你喜欢这个色儿,今年杭州织造的新罗,就这个粉色儿最好,朕就给你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