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八旗以来,不曾有过!
俺答公尚之信看不到江中可怕的景象,此时的他已经吓的两腿直哆嗦,每当有战船靠近时他都有跳江的冲动。
宁为鱼虾食,不为刀下鬼。
幸运的是在汪副将沉着冷静应对下,两条战船成功避开吴逆水师的袭击,向着南岸疯狂驰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
尚之信的心都提到了嗓子音,天无绝人之路,当他脚下这条战船突然搁浅无法再向前窜去时,耳畔响起汪副将急促的声音:“靠岸了,快保护公爷上岸,快!”
“嗻!”
几十名八旗兵和营兵手忙脚乱从各处窜出,一个满洲军官更是一把拉起发怔的俺答公就跳了下去。
船很高,但跳下去后并没有人受伤。
因为这里尚有齐腰深的江水。
慌乱之中尚之信也不知道拉着自己拼命往岸上跑的满洲人是谁,脚底下无比踏实的泥泞却让他一直悬着的心松了下来。
他不在乎江中死去的那些八旗兵,更不在乎随他南返的燕京随员,他只在乎自己的命。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知奔了多久,尚之信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处荒滩之上。
四下里是长得比人还高的芦苇,不时有藏身在芦苇中的鸟雀因为受到惊吓猛的窜出,视线中二三十个满洲兵精疲力竭的坐在烂泥地上,其中一人正是刚才拉着他跑的满洲军官。
就在尚之信准备问问这个军官是谁时,远处响起汪副将焦急的声音:“公爷在哪里?公爷在哪里!”
“汪将军,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尚之信赶紧起身朝声音传来方向看去,未几就见汪副将带了几十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找了过来。
双方再次见面气氛竟是有些感人,清点人数发现就剩在场这百余人了。
远处江面上火光仍是冲天,却是听不到声音。
歇了片刻,汪震起身道:“这里不安全,公爷您得赶紧走!”
接着表示他只能送俺答公到这里,他得赶回去报讯。
一听汪副将要回武昌,尚之信心中一凉,没人护送的话他一个人哪里能安全回到广州。
剩下这点八旗兵不可能跟他去广东的。
未想,先前那个拉着尚之信上岸的满洲军官见状当即上前道:“朝廷让俺们保着俺答公去广东,纵是天塌下来俺们也要把俺答公送到广州!”
其余满洲兵闻言,也均是起身表示愿意将朝廷命令执行到底。
尚之信心头大暖,没想到一直厌恶的鞑子中还有这等忠义之士,激动之下不禁上前握住那满洲军官的手,红着眼眶道:“好兄弟,待本公袭了王爵,定不亏待你们!”
顿了顿,又问这位仗义的鞑子叫什么名字。
“回俺答公,俺叫努大海,满洲镶蓝旗的!”
说完,努大海朝不远处正在擦拭靴子泥土的安尔根一指:“这是俺表哥,跟俺一个旗的,俺答公有什么差遣叫俺兄弟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