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要是老太太或者贵客们出了差错,我以死谢罪也无法弥补过错,你这是要逼死我,逼死谢家啊。”
谢侯夫人紧紧地揪着心口的衣领,声音哽咽,身体不断颤抖。
她软软地倒在丫鬟身上,胸腔起起伏伏,全然是被气到差点昏厥的情况。
众人一向只喜欢看自己想看的东西。
更喜欢先入为主。
庄子上来的,不懂礼数,大字不识几个,心胸狭窄,嫉妒成性……
这些条件加在一起。
在众人心里,谢莺眠妥妥一个恶毒继女的形象。
“不是我看不起乡下人,只是从庄子上长大的多少要粗鄙一些。”一个夫人皱着眉头说道,
“每年庄子上的庄头们来觐见,庄头已经算是体面的了,可开口说话还是不中听,说出来的那些话平白让人恶心。”
“这谢大小姐自小在庄子上长大,性情习惯已定,侯夫人也是难为。”
一个人开口,其他人也跟着开口。
一个人说:“可不是嘛,人都说穷乡僻壤出刁民,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
又一个人说:“粗鄙些倒也没什么,礼仪和规矩可以学,但心不能坏,不能毒,可,听侯夫人的意思……啧,只能说继母难为。”
贵妇人中有不少是当继母的。
听闻此言,感同身受:“谁说不是呢?对待自己亲生的,打骂几下都无所谓,对继子继女就不一样了。”
“多管教管教吧,被人说故意刁难。不管教吧,又说继母不上心,给人当继母太难了。”
也有人觉得不能听信一面之词。
一个长相明艳大气的贵妇人说道:“真相如何也不能仅凭一张嘴,谢侯夫人再气,也不该当众说出这些内宅阴私,这些话一说出来,不管是真是假,凌王妃的名声可就毁了。”
谢莺眠耳尖,捕捉到了这话。
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理性的人,不多。
她不由得多看了贵妇人一眼。
贵妇人察觉到谢莺眠的视线,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贵妇人身边的夫人显然与贵妇人不对付。
她阴阳怪气的:“柳夫人,这世上可不全是你这样好命的继母,你的继子继女个个争气个个孝顺,不代表别人家的继女也孝顺。”
“你没看到吗?侯夫人气得脸都白了,人都要气昏厥了,显然是被气狠了才口不择言,没经过别人的苦,柳夫人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再说,你是没有自己的孩子才能如此心平气和,但凡你有了自己的孩子,这碗水你还真不一定能端得那么平。”
柳夫人听了这话,气得脸上红一块白一块。
这种场合,她也不好发作,只能狠狠地瞪了那夫人一眼。
“瞪什么瞪?”那夫人翻了个白眼,不屑道,“自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只能给别人养孩子,还以为自己多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