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是理由,」我质疑道,「你说,我只是金主。」
「大家都这么说。」
「大家?谁……?」
陈别垂下眼睛,他的睫毛很长,几乎快要触到镜片。
「很多很多人……同学、司机、朋友……你的朋友们。」
我愣了半晌。
以前是有一些狐朋狗友的,因为家族利益才在一起玩。
并不算真心朋友。
我带陈别见过他们。
当着我的面,他们很客气。
可是背地里,却嘲笑陈别,说他就是个宠物。
家里的保姆、司机也悄悄这么说。
即便陈别出去打工,认真念书,在他们心中,他就是吃软饭的。
那些话甚至传到陈别学校里,他在男寝被孤立。
陈别回忆这些时,很平静,没有丝毫怨怼。
他长大了,早已与那些嘲讽和解。
「姐姐,我每次想反驳他们,却都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们好像没有错。」
陈别苦笑。
「年少时,因为母亲被孤立与嘲笑。
「长大后,因为爱情被孤立与嘲笑。」
这就是他的真实生活。
我说:「那你应该挺讨厌我的吧?给你带来这么多伤害。」
「恰恰相反,姐姐。」
陈别语调很低,很柔:
「初中我就快要辍学了,收到你的信,才决定好好念书。十九岁那天,我准备自杀的,是你向我伸手,我才活了下去。
「你两次替我拨开迷雾,领我走上正轨,我才有今天。
「江月滢,不,白初,我感激你,也很爱你。」
我眨了眨眼。
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