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点热,刚才去了一趟厨房,熬粥。”
这俨然已经入夏了,陆清婉只穿一件纱织的轻薄的裙子也觉得很热。留南村穷得很,没有专门建有大的冰窖,没有大户人家那么讲究,入夏还有冰块用,厨房更是变成火炉一样的存在。
陆清婉去年建新宅子的时候,才想起让人挖冰窖的。这夏天还没有来,贸然开了冰窖取冰,怕是不够用。这些天,热也只能忍着了。等真的到了盛夏,才有冰可以用。陆清婉心底里也有些纳闷,今年的气候比往年都热上了不少。
她绣嫁衣的时候,手经常出汗。一出汗,就得放下手里的活计,将手放在水里泡着,去了汗,才能继续绣嫁衣。新制的嫁衣最好不要洗,洗了就失去了原本的光鲜艳丽了。做嫁衣的时候尽量得保持整洁干净。
连徐凌都能看得出来她的紧张了。
陆清婉说完之后,看着徐凌站了起来,抓着她的手,温声道:“来,子嘉给你看样东西。”
陆清婉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话,便被男人半推半搂着的去了他的房间。
他蹲下了身来,掀开了一个罐子,从里边捞出一个小罐子来,耐着心用毛巾将它擦了个干净。然后才冲着陆清婉微微一笑,朝着她走来。
他手里跟捧着一堆雾气似的,陆清婉顿时就感觉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凉。她不由地问道:“冰块?”
徐凌颔首点了点头,指着这个小罐子说道:“待会你绣东西的时候,可以把它放在脚边。”
陆清婉脸上不由地露出了喜悦的笑容,自心底而流露出来的开心的笑。
“小婉今日还让人去镇上买冰了,没想到……你都买到了。”
买十块冰,等运到村子里融得只能剩下一块了。冰的价钱也不便宜,还都是因为她得绣嫁衣才咬咬牙,舍得浪费钱的。
徐凌唇边含着淡淡的一丝笑,似有若无,他并不忙着跟自家的媳妇解释。只是掀开了罐子,从里边挑出了一根细细的雪糕来。
“这些全都是橙子冰,等融化了,可以喝些橙汁解渴。这个……你吃。”
徐凌攥着小小的雪糕,给陆清婉递过来。拇指修长而又干净,骨节分明而均匀,如玉质一般。
陆清婉张嘴咬了一口,含在嘴里,因为热而升起的烦闷,被这口橙子冰给驱散得一干二净了,丝丝凉意携带着橙子独特的芬芳甜蜜,陆清婉眼睛都眯了起来。
还想再咬一口。
可是陆清婉咬却咬空了,男人自己咔擦咔擦地咬了吃,快吃完了,还剩下拇指长的一小截,才递给她。
陆清婉:“……”
她眼巴巴地瞅着男人含着笑,把碎冰咬得咔嚓咔嚓响,嘴里冒着冷气,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
徐凌露出森白的牙齿,淡淡地说道:“子嘉差点忘记了,小婉身子虚寒,不宜吃太多的冷食。小婉……将就着舔几口好了。”
他将剩下的光秃秃的细棍递到陆清婉面前,她深吸了一口气。
“媳妇,吃一口解解热,快点……都要融了。”
徐凌看着脸都被染了几分粉意的小姑娘,不由地勾起了唇,眼里闪过一丝隐约而不易见的笑意。
陆清婉伸出了舌头,就着徐凌的手,舔了舔橙子冰。
小姑娘伸出了粉色的舌头,试探般地舔了舔,徐凌将雪糕送得更近了。她吃得不由地眯起了眼来,显然这个冷饮极得她的欢心,满足得像只吃饱喝足的猫儿似的。
一小节拇指长短的雪糕,很快就全都融了。冰凉的汁水全都流入了她的嘴里,陆清婉也不计较男人小气的行径了。
她舒适地眯起了眼,砸吧着唇边残留着的橙子味,说道:“真好吃,有一股奶香味。”
徐凌眉眼清澈如春日初融的冰雪,化成了一池温柔的春水,嗓音清如钟罄,听起来有一种雅而醇感觉。
“还有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