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讥嘲。
靳蕾一直对简家抱持着强大的敌意。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期,简子媚很想当她的好妹妹,但却被因为一张相片而毁灭了。那是她在凌少军的房间里看到过的一张相片,一张属于靳蕾小时候的相片,背景是城都的军区大院里。
简子媚对城都里的军区大院很熟悉,她小时候也时常随着自己的父母到凌家串门儿,她经常跟在凌少军的屁股后面转悠。
只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从天上掉下了一个姐姐,而这个姐姐的小时候相片却被自己心仪对象凌少军当宝贝一样收藏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怎么能再拿着好心情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
靳蕾自然直顺长发,透出慵懒风情,阳光照耀下闪着晶黑的亮光,但是和简子媚擦肩而过时,简子媚感受到的却是无尽的冰寒。
可简子媚甜美而笑,温声道,“姐姐,爸妈很惦念你,既然回来了,总要回家一趟,你说呢?”
靳蕾的双眸清澈如深潭,明亮如暗夜寒星,走了几步,回头笑道,“简子媚,你一定要摆出那种高姿态吗?那是你的爸妈,与我何干?”
转身欲要离去,没有想到简子媚会跨步上前拉着她的手臂,“我想和你谈谈。”
靳蕾低眼望向抓住她手臂的白葱一样的纤纤玉手,抬眸间已尽是不屑一顾,“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可以谈。”
“我倒觉得拒绝我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简子媚下意识地望向一旁提着行李站在一旁等待的莫旭原,莫旭原会出现在靳蕾的身边,简子媚自然明白是凌少军给靳蕾在这军区大院里安排好了住宿。
她也打听过了,凌少军安排的住宿就是在他的宿舍对门,她又怎么能让靳蕾如此近水楼台呢?于是意有所指,嗓音暗暗地道,“我想有些事情,姐姐应该是很不想别人知道吧。”
靳蕾心里一咯噔,她自然知道简子媚话里暗指何事,那可算是她人生履历表里的黑暗面吧。
“好,我且听听你要和我谈什么。”靳蕾瞪了她一眼,自顾自地走向一旁,确认这距离谈话,另一头的莫旭原是无法听清的才停下脚步。
简子媚得意一笑,随在她的身后,开门见山地道,“我知道姐姐这次来军区是为了什么。如果你只是一旁观看拍拍照片,写出来的东西也只是浮面的没有任何的实际情感,也只不过是一场没有灵魂的秀而已。只有深入体会,才能真正有感而发,才能真正地展现军人骨血里的灵魂。”
靳蕾直觉简子媚不可能会那么好心,她更相信这话里别有所图,她下意识地警惕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简子媚双手插入白大褂里,笑得那么无害,“别把我当成仇敌,毕竟你是我的姐姐,我也希望看到你好。如果姐姐真的想写出一篇真实的军魂新闻稿,只有你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兵,才能深切体会,你才能写出骨子里的东西出来,不是吗?”
简子媚如此一说自然是有她的私心,她就是不想让靳蕾驻进这个军区里来,与凌少军频繁见面。只有把靳蕾赶出去了,这样一来,她和凌少军的见面时间少了,外面诱惑那么多,感觉这种东西自然就会慢慢地淡下去了。
所以她想让靳蕾也来当当兵,每天苦训好尽快把她吓跑。简子媚相信,不出两三天,靳蕾必定会受不了军队里的苦,落荒而逃。
正好凌少军这几天外出任务,这样一来,待凌少军回来时,靳蕾也已经离开军区了,一举多得的事。
靳蕾深深地望了简子媚一眼,“虽然我知道你的建议出发点是不怀好意,但是我觉得你说得不无道理,我必须得是其中的一员才能更好地完成那篇新闻稿。那就麻烦简医生帮我弄个身份了。”
简子媚闻言,见靳蕾那个“正合我意”的态度怎么竟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心有不爽却无法发作,闷得她心里很不舒坦。
但为了能分开她和凌少军频繁见面的机会,快点离开军区,简子媚放下了心中这股不痛快,很快就替靳蕾弄了一个新兵的身份,而且还是特战队的。
看来简子媚是有备而来的。
不知简子媚是不是特别恨靳蕾是个女人,竟然资料上给她整成男性。
靳蕾没有想到简子媚还能那么神通广大,替她弄这么一个身份,连性别都可以乱。自然了,简家是什么样的家世?这点能力还真的是不在话下的。否则她的母亲怎么会如此想尽办法离开自己的父亲投入到简家里去?
然而,她更加明白简子媚那点心思,特战队是出了名艰苦,那里的训练生活如同练狱般,并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更何况她本就不是一个兵。
简子媚无非是想看靳蕾吃尽苦头罢了,她甚至看到了简子媚替她弄这个身份时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的模样。
然而靳蕾更是欣然接受,她甚至有些求之不得,只因她看到自己离自己目标之距又前进了一步。
可是靳蕾没有想到,简子媚是想把她往死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