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都是我不对,我全都认。从一开始就全都是我的错,到现在,坚决要离婚也是我的错。”我听得出,这次他真的听懂了,可能他之前一直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以至于还那么自信,我还要补刀:“你也知道,你们放了那种消息,让我很担心你,就回来了。要是你回来只是问我,而不是直接就动手,我不会心凉到这个地步。可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说什么都晚了。我不爱你了,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我刚刚的意思。”
他很震惊,又沉默了好一阵。
我问:“你还有事么?”
“我不明白。”他居然还有事:“我又没有对不起你。你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我说:“我疯了。”
“灵灵,”他彻底弱势了,“你这样简直就是……”
“无理取闹。”我替他说:“就算这些事都是蒲蓝做的,那也丝毫不影响我对他的好感,反而让我很感动,他在努力地救我出苦海。”
他轻轻地回了一句:“你真是疯了。”
“是。”我问:“还有什么想说得么?”
他没吭声,挂了电话。
我也放下电话,心里涌上一阵怅然。
我想我是真的不爱他了,因为知道他受伤,看到那么多血,我真的没有心疼,如非恰好有星星这件事,我连提都不想提。
可这样的心死也不是我自己想要见到的,我终于肯承认自己往前那八年的所有努力跟忍耐都是错的,都是做了无用功,这感觉如同自己在自己的脸上扇一个耳光。我的那些血、那些泪,全都白流了。
至于蒲蓝……
呵呵,算了,我也没想跟他在一起。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都很平静。我心里有点急,星星也是,又来了一次。我安慰了她,没有仔细对她讲这件事,只让她等。我觉得繁音这次似乎意识到了我的态度,当然,不排除他继续装傻。不过只要他选了,不管选哪个,都能解决星星这件事。一旦他答应离婚,我就搬出去。也不找我养父了,直接找韩夫人好了,她老公整天为了女性权益演讲,如果自己的继孙女受这种苦都不管,那还算什么慈善家?
我这样想着,就不至太绝望。
这天,外面下雨,我便没出去,躺在床上看雨。雨点落在天花板上,噼里啪啦地炸开一片,有时也会令我有种它们正在掉入我眼里的错觉。
大约就是这样的一个百无聊赖的时刻,有人敲门,是女佣的声音,说是送下午茶。
我让她进来,但来人并不是女佣,是繁音。
他穿着运动衣,脸色也比上次好了许多,不再像个羸弱的醉鬼。
他端着餐盘过来,我便坐起来,扶着桌子下了地。他见状便把餐盘放到了附近的茶几上,过来扶我。
我跟他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坐到了沙发上。
他神态平静地将食物摆好,然后看向了我。
我想他是想说点什么的,但因为不喜欢跟他对视,所以低下了头。
半晌,听到他说:“都安排好了。”
我搅动着杯里的冰激凌,没有说话。
“准易周三回英国,之后医生会来给他做手术。我会把它伪装成意外流产,但以那孩子的精明,很可能不会相信。”他说:“不过我会把星星送走,继续周旋。不仅你,你也要跟星星说好,要提防他。”
我看向他,点头。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但我有条件。”
“你说。”我就知道他有。
“给你爸爸打电话,把孩子接回来。”
我说:“我只说会不离婚,没说要把孩子接回来。你的第二人格还会欺负念念。”
“那是我的事,轮不到你管。”他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说:“既然是交易,就需要保障,免得你哪天翻墙逃走起诉我。”
我说:“我不会的。”
“我需要有保障。”他强调:“这是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