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处,只有三件茅屋,正屋自然是清风子跟他夫人居住,左边一间是清风子留给即墨莲住的,另外一间则是如风几人,此刻,清风子跟扶着他夫人在门口,当夫妇俩看见即墨莲时,脸上再止不住笑意。
“师傅,师娘。”即墨莲喊道,眼中有些酸涩,心中暖意渐增。
“莲儿。”
即墨莲上前几步,抱着师傅师娘,终于没忍住,泪水肆意爬过脸庞,看的清风子跟夫人一阵心酸。
“好了,莲儿,来了就好,我们好好聚聚。”清风子拍拍即墨莲的背,笑道。
“嗯。”即墨莲悄然擦掉自己的眼泪,回头几步,抓住赫连宵的手,眼中是期盼,红唇轻启,低低喊了一声:“宵。”
在即墨莲心中,师傅跟师娘就像是父母一般,她希望赫连宵跟师傅师娘相处和睦,而很显然,赫连宵是最大的问题。
长手翻转,反过来握住自家娘子的手,赫连宵知道自家娘子的意思,他目光再次看向清风子夫妇时,不含情绪地喊了一声:“师傅,师娘。”
既然是娘子的意愿,赫连宵又怎能不理会。
说实话,赫连宵极少感谢别人,而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回,他心底涌出一股感谢来,若不是清风子,他赫连宵怎会在有生之年遇着自家娘子?只凭这一点,赫连宵也知道自己改感谢这个人,这一声师傅赫连宵叫的心甘情愿。
本以为还需要自己多家解释,宵才会看在自己面上叫一声师傅,赫连宵如此干脆的动作倒是让即墨莲吃了一惊,她呆愣在场,直到觉出手心的温热来,这才回神,即墨莲勾唇,依靠在煞王身边,用仅能让赫连宵一人听见的声音说道:“谢谢。”
伸手,安抚地摸着自家娘子瀑布般滑顺的发丝,赫连宵故作不悦地说道:“为夫说过,任何情况下不用跟为夫说谢。”
暗自吐了吐舌头,即墨莲眨了眨眼,笑道:“我忘了。”
那娇俏调皮的模样让煞王红眸微沉,周身一股暧昧在流淌,若不是此刻周围全是人,赫连宵定要好好亲一番自家这让他如何也喜欢不够的娘子。
两人已经熟识到随便一个呼吸都能觉出对方的异样来,即墨莲迅速退开一步,她很明白,即便是这么多人,依照赫连宵的霸道性子,若她继续这么撩拨在她面前本就没什么定性的煞王,毫无疑问,煞王定是会将这里清场,好给他一个安静的,可以亲近自家娘子的机会。
挑动了他的情绪,又毫不负责的离开,赫连宵也只是宠溺地斜了自家娘子一眼,任由她的逃脱。
两人的互动全数落入一旁清风子夫妇的眼中,清风子夫妇相视一眼,各自摇头笑开,四目中有的只是放心。
当日在煞王府已然看出赫连宵对即墨莲的好来,可这世上最容易消逝的是什么?那便是毫无血缘的感情,这世上没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他们唯一担心的便是这个看似清冷,实则很重情的徒弟,若是被伤了心,他们这徒弟想来必是要带着伤过一辈子了。
幸好,幸好。
师傅师娘在此,即墨莲很快便收拾好了情绪,她想起过来的目的,这才正了正脸色,问:“师傅,师娘有孕了?”
清风子也收起了笑,神情带着些许谨慎:“是,莲儿,你在这方面要比为师出色,是以,为师这才派了蜂虫去寻你。”
至于即墨莲的身孕,今日她身着一身裘袍,微凸的腹部被掩盖住,这让清风子一时倒也没察觉,不过,师傅师娘不是外人,即墨莲也不待他们自己察觉,先提及:“师傅,师娘,巧了,莲儿腹中孩子已经快有五个月了。”
即墨莲这才无异于凭空一声惊雷,清风子夫妇一时愣住,继而笑开,清风子摸着胡子笑道:“好,好。”
有了孩子,莲儿该不会如此清冷的让人心疼了。
即墨莲又说了一句:“师傅师娘,我腹中孩子很可能会在六七个月左右出生。”
这也算是给清风子夫妇打了个预防针,免得到时两人心中焦急。
“莲儿,这是怎么回事?”一般人皆知道要怀胎十月,难道是莲儿腹中孩子有什么不妥?清风子夫妇一时满腔自责,他们以为即墨莲是急于赶路,这才导致腹中孩子不稳。
清风子这么问的时候,人已经过来,他不由分说地执起即墨莲的手腕,凝神把脉,须臾,他摸着胡子,问:“莲儿,按说你这孩子正常,甚至是少见的健康,为何?”
“师傅,师娘别担心。”即墨莲解释道:“是这样,这孩子服下了水琉璃珠,我跟孩子都很好,便是孩子早些出生也不会有甚坏处。”
本以为还需要自己解释一番,岂料,清风子一脸震惊:“莲儿?你说水琉璃珠?”
“是,师傅知道?”
清风子点头,岁月沉淀出沉稳的面上难得染上红色,别怀疑,那是激动的,清风子胡子一颤一颤:“是,还是为师的师傅曾说过,不过却无人见过,本来为师以为那水琉璃珠不过是传说,看来是真的了,莲儿,如此,也是你的造化。”
即墨莲并未有多高兴,她目前的心思全在师娘身上:“师傅,您不是?”
服了绝子汤药?
最后几个字在即墨莲口中化开,并未被吐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