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赫连宵,那人这才看向红眸中暗潮涌动的赫连宵,当触及赫连宵的脸时,那人眼底闪过复杂,继而归于死寂。
“要杀要剐随你。”那人最后说道。
暗门关闭,居龙殿又恢复一方寂静,大约一炷香后,门口的守卫逐渐转醒,他们摸着脑袋有些疑惑,想到之前似乎看到了新皇上,一时有些心慌。
其中一人说道:“要不我们去看看。”
“好。”另一人附和。
两人朝居龙殿内看去,里面没有异常,这两人才放下心来,捂着胸口,说道:“还好,不是真的。”
一个时辰后,煞王府别院地牢。
未将手中的人扔到赫连峥面前,即墨莲说道:“这便是按你的说法,找出来的人,应该就是你要找的吧?”
看着那个陪了自己二十几面的人,赫连峥怒上心来,沉声问:“为何要背叛朕?”
那人看着赫连峥,同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你没死?”
赫连峥一脚踹向那人,低喊道:“朕为何要死?还没处置了你这个叛徒,朕不会死的。”
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那人惊诧的神色已经一扫而光,他又一阵的桀桀桀笑:“你此刻跟死还有何分别?桀桀桀,赫连峥,你也有今日?”
又是一脚,那人被踹翻在地,面上的黑布因为冲击力而话落,当众人看清他的脸时,所有人瞳孔不禁缩了缩,徐公公更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赫连宵在黑布掉下来的刹那,一手捂住即墨莲的眼睛。
即墨莲捂上他的手,说道:“无事。”
“不准看。”赫连宵要求。
“好,我不看。”
即墨莲将脸埋在赫连宵胸前,心中温暖,刚刚那一点恐怖画面也消失无踪,满心都是眼前抱着自己的人。
赫连峥后退一大步,不可置信地问:“这便是你终日带着黑布的原因?”
“不然你以为呢?”那人嘲讽地笑道。
整张脸看起来更是阴森恐怖。
只见那张脸上横竖交替着数到伤痕,每一道都是深可见骨,旁人几乎能看到面上的骨头,这两面比骷髅架看来来还要可怕,伤痕不平整,似乎还被什么啃咬过一般,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死气。
赫连峥声音终于出现一抹颤意:“为何?你不是说好了吗?只会留下浅浅的疤,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没有回答赫连峥的问题,而是厌恶地摸着自己的脸,惨笑道:“明明是我先遇见了她,救了他,最后还爱上了她,她大概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其实爱上的根本不是真正的赫连峥你吧?”
这一点似乎是戳中了赫连峥的心事,他双眸瞪大,疯狂地摇头:“你给朕住口,她爱的是朕,从始至终爱的都是朕,你找死?一个卑贱如蝼蚁的人竟然还敢想着跟她比肩,你找死!”
似乎急于掩饰心中被戳穿的真相,赫连峥想着这么些年来心里的疙瘩,顿时怒从心来,想也不想,用了十足的力道,眼看着便要将这人一掌拍死。
却在这时,未得到赫连宵的指示,上前一步,将那黑衣人提了出来,仍在外面。
“桀桀桀,戳中了你的心事?”那人笑道。
“你该死!她是朕的,她还未朕生了个儿子,宵儿,你看看宵儿,他多像我跟倾儿,眉眼鼻像倾儿,神韵却像朕,他是朕的儿子,你只能看着倾儿跟朕恩爱。”赫连峥这才终于想起了赫连宵,对啊,赫连宵就是倾儿爱他的证据。
一提赫连宵,那黑衣人刚刚扬起的丑陋笑容顷刻消散,他恶狠狠地说道:“是你的儿子又如何?你看看他此刻多恨你,她的儿子恨你,她临死的时候大概也不愿多见你吧,如此,你也算胜了吗?错,你比我更可怜,你本该有爱人,乖巧的儿子,这一切现在都成了泡影,这是你的报应。”
这话让赫连峥如遭电击,他面上覆着一层青灰,眼底是难得的恐慌。
“是你,是你,若不是听了你的建议,朕何至于将倾儿关到冷宫?都是你。”
“是我又怎样?”那黑影还嫌真相不够残酷,接着说道:“你恐怕不知道吧,你的野心都是我透露给皇后娘娘的,还有她,我添油加醋地在皇后面前说你如何如何的宠爱她,甚至想让她的儿子当太子,这才促使了本就嫉恨的皇后,李家跟廖家这才内外施加压力,你迫于压力,将她关在冷宫,不过,你也别说的像个受害者一般,难道你就没那份心吗?哼,你的心中,她始终比不过江山重要。”
“你懂什么?朕不过是让倾儿暂时呆在冷宫,故意表现的冷淡,不过是要做给那些人看的,只要她等朕,总有一日,朕会将她重新接回来的。”赫连峥眼底全是怨恨。
“总有一日?难道你想她在冷宫等你二十年?你在外面过着左拥右抱的日子,你还让她在冷宫等你?赫连峥,你真自私。”那黑衣人毫不留情地指责道。
从听到倾儿这两个字开始,紧靠着赫连宵的即墨莲便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僵硬。
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似乎都说出了当面不为人知的真相。
这关系到赫连宵,即便再痛,即墨莲也想让赫连宵了解一切,毕竟,通过这一回,以后便能将心中这块已经腐烂的痛彻底剜去,他压在心底这么些年的石头也便应声而碎,以后的赫连宵就只是赫连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