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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暴裂无声（第1页）

柳尚青没给人反应的机会就冲了上去一把提起柳时序的领子，一拳头砸他颧骨上。

手指松开又握紧，下一秒又不按套路出拳，一脚踹在柳时序肚子上，让他当场顺着二十一阶瓷砖楼梯硬生生滚下去。直到后背撞上台阶转口的墙面才被逼停。

“柳时序！”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温词惊叫一声，用力去推拉轴木门时视线与柳尚青短促地交汇在一起，对方不带任何感情的视线让她止不住双腿打颤。

门只推开了不足十厘米的距离就被柳尚青摁了回去，然后是上锁的“咔哒”声。

担惊与茫然让温词有一瞬失神。温词崩溃地拍打门面，最后骂了一声，疯了一般朝走廊另一头跑去。中间撞到了一台推拉置物架，噼啦啪啦倒了一地的一次性针管和药瓶将她绊倒在地，护士惊呼着冲上来，来没来得及拉住人就看到她跌跌撞撞爬起来，细瘦的手腕被磕的青肿。

温词大脑一片空白，眼睛好像充血了，呼吸是前所未有的艰难，腿却顽固地不停跑着。

楼梯间内。

柳尚青被怒火蒙蔽了双眼，完全不管他弟现在的死活，顺着柳时序滚下去的路线走下楼梯，扯开领口的纽扣，眼底有着化不开的寒冰。

从小到大柳时序就没少和他叫板，但这没用。柳家内定接班人学过的拳脚功夫不比专业人士少，柳时序算是他拉扯大的，从开始犯皮起，就没少用鞭子抽，戒尺打。初中跑去学散打就为了把他摁地上报仇雪恨，血脉压制有时候真不是说着玩的。

折腾最狠的一次是这混蛋刚转学三天又开始造反，点名提地的要横跨两个区去一所名不经传的高中。柳尚青当时在一场竞标中刚被人阴了一把，没好脾气惯他，不同意，柳时序就要和他动手，他就掀起桌子直接把这混蛋的胳膊砸了个骨折，告诉他“求人办事不是这么回事，下次敢这么和你哥反抗，直接把你废成没思想的蠢货，一辈子听我安排过活”。柳尚青最后也没给他转学，把人丢救护车上去公司住了三天。

现在也一样，提起柳时序又把他撂地上，拳拳到肉的声响和他的怒吼响彻在整个楼梯道：“老子把你扯这么大你就这样折腾我！为了个女人疯了！家也不回了，一天天的净给你擦屁股！”

“处理完这事你就跟我回家！想要什么我没给你？”

柳时序还记得他哥的话，求人办事就不能反抗。

他哥说的他做不到，那就受着。

也没多大事，顶多断两根骨头，温词和秦枫的事就定下了。

柳尚青见脸上没下手的地方又改换脚用力踹他，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像呜鸣着不断喷薄热气的烧水壶，发泄那些快要达到顶峰的情绪，“柳时序你他妈给我醒醒！五年了！别逼老子把你送回那个恶心人的地方！也别折腾自己了行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哥就剩你一个亲人了，你放下吧！”

他的嗓音渐渐沙哑，渐渐低沉。

“哥累了。”柳尚青看着他红肿的眼窝终于松了手，痛苦地摁上眼睛，话里全是无奈地颤音，“你快点好吧。”

柳时序感到一阵迷茫，他哥的情绪无限蔓延到他身上，他开始听不懂他哥在说些什么？听得懂，好像又听不懂。

瞳孔一转，又看到满头大汗的温词慌张的从楼下跑上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神色焦急的医护。

温词全然不顾柳尚青和其他人的注视，跪坐在地上将柳时序抱进怀里，学野兽舔舐伤口的方法，将唇印在柳时序脸颊上，在那些血管张裂、皮肤隆起、变硬、呈紫蓝色的地方不断亲吮。眼泪也止不住下，咸湿的，混着唾液。

这是一场泥泞且混乱的安抚。

柳尚青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医院最后也没怪罪问责这场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