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章苦笑,轻轻嗯了一声。灵泉?真的有这么灵吗?她脑子里一片猩热,手足却是冰凉!
胤táng继续背着她,阿青、阿碧护送左右,两名亲兵在后,四名在前边砍劈挡路的灌木藤蔓,老胡随之,天坑上边留了六人接应以备不测。
来至坑底,茵茵雾气之间,草木异常繁盛,翠竹、榕树、樟树、龙脑树、野生芭蕉等到处都是,穿过林木,呈现眼前的是连环相串的巨大洞穴,无穷无尽的热气就是从其中一个洞口传来。
“九爷,就在这,这就是灵泉!”老胡奔过去,扭头回望招呼,又惊又喜。
“真的!”胤táng精神一振,阿青、阿碧也面露喜色低声欢呼,忙带着引章一起拥了过去。
说也奇怪,引章本来头疼欲裂,头部猩热难耐,四肢冰凉抖,被这热气挟裹,脑子里竟然一阵清明,顿时清醒了许多。她意识一点一点恢复,嗅到空气中浓浓的怪味,有硫磺的味道,也午一种似薄荷的清芬和说不出名的一股子混合药味。引章甚是纳闷,硫磺味是温泉水惯有的味道,其他数种怪味却未闻过,看来这灵泉,还真有几分神奇。
引章不由得生出几分信心,眼睛也睁大了几分。
胤táng背着她来至潭边,只见一潭碧水明净如翡翠,热气蒸腾,拂面而来,吸入肺腑之间,净心涤肺。这灵泉果然不俗!
“阿章,你有救了!”胤táng小心将她放下,揽在怀中,喜道:“阿章,你听见了么?”
“嗯!”引章轻轻点头,嘴角牵出一缕微笑,黑黝黝的双眸恢复了几分昔日的流波婉转,胤táng更喜,忙转向老胡:“老胡,该怎么办?”口气也好了许多。
“回九爷话”老胡忙陪笑道:“小姐呕吐之后,腹内毒素已清了十之三四,先让小姐泡一泡灵泉,驱散血液中余毒邪气,再服一剂清心散热的药剂,料想无事。”
“好,阿青、阿碧!”胤táng点点头,将引章交给她二人,握了握她的手,柔声道:“阿章,爷在外边等着,你忍一忍,很快就能好。”“谢谢你!”引章轻轻点头。
潭水温正好,引章沐浴其中,闭目靠坐,闻着萦绕周身的药香,果然通体舒畅,身心愉悦。额头不住渗出密密的汗珠,呼吸渐渐顺畅无阻,脑中的猩热也慢慢退去,冰凉的四肢也慢慢恢复了温热。一直泡了一个时辰,方才起身,除了四肢依然无力,已无别样不适。于是,阿青、阿碧目不斜视、理所当然替她一件一件穿上衣裳,她也只好若无其事领受了。若在平日,是打死也不肯的。
穿戴整齐出来,引章脸上仍有些晕红,加上力乏,娇娇怯怯与往日风姿大不相同。胤táng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忙上前,扳着她的双肩,上上下下打量着,笑道:“这灵泉还真神了,气色也好了!”胤táng激动之下,手劲亦大,引章忍不住身子轻晃“哎哟”一声,身不由己又倒在他怀里。想到这一路上,都是他背着、抱着自己,隔着薄薄的衣衫,那么亲密,引章脸上更圃,泛着海棠般的娇羞。
“我,我”引章双颊热,双手无力,抓着他前襟挣扎着要站起身来,胤táng难得见她这般神情娇态,将那“从此再不纠缠”的赌气话早抛到九霄云外,怀抱佳人,心弛神荡,暗暗誓,这一生一世,无论她怎么想,怎么怨,他是非要一缠到底了!
“来,咱们到这边坐坐!”胤táng嘴角不易觉察勾了勾,不等她出言拒绝,手似扶似揽将她环着,扶她来至靠近天坑出口另一洞中,寻了块大石头坐下。引章身子乏力,前后无依,不得不斜斜靠在他肩头,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气息可触,阿青阿碧垂手侍奉一旁,引章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起来。耀眼的霞光直射下来,铺撤一片金碧辉煌,引章忍不住脸色一变,惊道:“哎呀,天快黑了,我们,我们怎么办!”胤táng还以为是什么,被她吓了一跳,听清楚笑了笑,满不在乎道:“别慌,天黑就天黑好了,大不了在这住一夜,明儿再出去也是一样!
爷看这倒也干净!阿青、阿碧,你们叫人去找些吃的回来,还有,将这天,天坑下边各处搜寻一番,看看可有什么异样!”
阿青、阿碧听了忙去吩咐,让老胡带着几人去猎几只鸟兽,采些野果,剩下的则依胤táng吩咐,在下边四处巡查,一时,就只剩两人静静依偎。
胤táng坦然自若,凝眸含笑,微微凌乱的辫子丝毫不影响俊美的形象,反而更突显出几分不羁的美。夕阳的光辉灿烂异常,将坑底一切照得澄亮。
静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没有风,彼此的气息亦一点一点的交融,幻化出层层漾之不尽的暧昧,这暧昧点染在眼角眉梢,唇畔鬓角,将两人萦绕包裹,久久不散,仿佛,直到地老天荒……
“对了”引章承受不住这份暧昧,眼波流转轻轻一瞥,轻笑道:“你怎么会来?现在,可以说了!”
胤táng揽在她腰间的手动了动,笑道:“说穿了毫不稀奇,这二三年云南山贼猖獗,皇阿玛派我下来剿杀山贼,你们当日遇上的,便是其中一股!这一伙人占住云瑶大山为王,听说朝廷派人来了,便挟持了附近姓,以此作为人质要挟,你现在明白当日为何被劫了?”
“原来是这样!”引章轻轻点头,不禁又疑惑道:“可是,剿杀山贼这种事,又何须你亲自出马?”
“云南是吴三桂的老巢,皇阿玛对这个地方向来不太放心,带兵的自然该是皇亲宗室。“哼,爷是个没人想、没人念的,想着横竖在京也无聊,倒不如出来遛遛,所以主动要求来了!哪知道”说着有些气忿忿,瞪了引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