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顺理成章的,上骆家庄提亲的媒婆络绎不绝,几乎踩断了门槛。引章气得直咬牙,安寄翠却是来者不拒,特意命人收拾了一间花厅,派了几名丫头专门负责接待来访媒婆,每一个媒婆她都亲自接见,听人家絮絮叨叨,十分仔细的打听各家情形。幸亏有了前车之鉴,她生怕名不符实,不肯轻易许诺,亦不肯随便回绝,只含含糊糊的铭记于心,想着叫人暗地里探明回报。
媒婆们见安寄翠没有正面拒绝,无不心头大振,劲头更足,这把火烧得更旺,几乎日日上门,相互之间明争暗斗之外,各人使出百般水磨工夫巴结讨好,指望说动安寄翠,做成这桩大媒。这桩媒太难做,甚至流传了一个说法,说是谁做成功这桩亲事,谁便可称得起杭州地区第一媒婆为了这个“第一媒婆”的头衔,大家之间的竞争更加激烈了
荷露轩中的引章每天听着宝珠、木槿、含笑等探来的消息,气得咬牙切齿不已。在听到木槿憋着笑说那“第一媒婆”之事时,她终于忍无可忍,咬着牙向藿香道把你男人给我叫来”藿香依然是引章身边的管事丫头,一年前刚刚和丁凡成亲。
丁凡一来,引章便冷声吩咐派十来个机灵的家丁,把来庄的路都给我看起来,凡有媒婆上门,一律不准放行”
“大”丁凡与藿香相视一眼,大感惊讶,进退维谷。
“大,”藿香陪笑道这不太好吧,若是了——”
“你们不说她不就不了?”引章哼了一声,又道再说了,就呗,那又如何?”
“大,奴婢倒有一计,可解大之忧,只是——”鱼儿见引章发脾气准备蛮干,便忍不住插嘴。
“都时候了,有好主意还不快说再不说我把你嫁出去”引章嗔她一眼,也忍不住好笑,藿香等亦都莞尔。
鱼儿俏脸一红,抿着嘴笑嘻嘻道没出阁,鱼儿才不担心呢,”鱼儿正色道依奴婢的意思,横竖又不那各家的情况如何,不过是随着那些个媒婆信口开河罢了,只要暗中打探那各家不如人意处,了,定然不允的”
引章眼睛一亮,笑道这个主意不丁凡,这事你安排,快去吧”
“是,”丁凡答应一声,想了想,又道如果,如果真有合适的人选,要不要——”
“没有合适的人选”引章摆摆手,无比坚定道你听清楚了,我不允许有合适的人选,你听明白了吗不跳字。
“……听明白了”丁凡无奈,只得答应。
果然,安寄翠听了丁凡派出去打探的回报,不知在心底叹了多少次“侥幸”命吴氏变着法将媒婆们都打发了。也有那不死心的,依旧上门推销,被引章探知,派结巴将人唬走,一二个月之后,到了七月,没有媒人再敢上门了。
安寄翠却不知哪里得知了真相,这一切都是引章的杰作,将她叫去好好数落了一阵。引章听他数落完毕便道娘,横竖我是不嫁那些人的,我连他们是圆是扁都没见过,我可没法子嫁”
“可是,你一个女孩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呀”
“那,也得看缘分嫁一个真心对我好,我也情愿嫁的。”
“哪有这个道理”安寄翠皱眉你是说,你要见过人家才肯嫁。”
“是,”引章点点头所以,娘就不必替**心了”
安寄翠默然,半响点点头,叹道那也好你向来在外边闯荡,阅人无数,娘你的眼光但只一件,你究竟是个女儿家,对一个来说,嫁一个志趣相投、惺惺相惜的好那是头等大事,这事不许耽搁。两年之后,倘若你再找不到良人,那就得听娘的主意娘不许你一直这样耽搁下去,你总要叫娘对得起你死去的爹”
引章一愣,见安寄翠目光灼灼盯着,一副不容商议的神色,不便跟她争执,心想事缓则圆,将来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好了,管他呢于是点点头,笑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两年之后再说吧”
“不是两年之后再说,是两年之后听娘的话”
“是,两年之后听娘的话”引章无奈,她的这个娘亲在她几次三番偷换概念的教训下,也已经是个人精了
引章闷闷不乐,向安寄翠说早已跟桐生约好了请她去慕鸿楼试菜,便又离家往杭州去了。
这些年,引章时常跟桐生“切磋”,在一起讨论菜谱,说是“切磋”,其实是一个说,一个做,引章将从前见过吃过或者听过的菜式似是而非的跟桐生大讲特讲,桐生总能有所触动,受此启发,研制出新的菜式来,不断推陈出新,慕鸿楼也成为江南地区新菜推出最多最快的酒楼。
安寄翠她心里烦闷,便笑道你去散散心也好,顺便去瞧瞧引华,别玩得过了头,中秋节定要赶”
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