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东宫又传了太医,你们家主子现下如何?”
一袭张扬红衣的裴誉脚步匆匆出现在东宫,进门便问。
屋中只守着两人,分别是太子的侍卫首领朱晓及东宫太监总管洪乔。朱晓二十多岁,洪乔则要年长一些,约莫四十岁的模样。
裴誉对东宫已经非常熟悉,眼下情况又正紧急,他没有在门外等候通报,直接便进了屋。
“见过裴相。”
“殿下刚喝了药,情况比之早间好了些。”洪乔将人往里引,“殿下在屋中休息,吩咐过若是您来了便直接去见他,裴相请。”
屋中的人并没有躺在床榻上,而是临窗坐在轮椅上。
他身着白色寝衣,如瀑布一般过腰的墨发用一根发带虚虚挽着。
正望着窗外的绵绵细雨发呆。
他昳丽的容颜不似以往明媚,神情憔悴唇色苍白,带着疲态。
瞧见这样的他,裴誉神色带上凝重:“太子殿下,你不能再这般下去了,你身上的问题必须尽快解决。”
萧旭尧闻言朝他斜睨过去,那眼神像是在说你这不是废话么。
“孤难道不想尽快解决?已经五年了,能试的法子都试过,能成早便成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陛下或可……”
对上萧旭尧看过来的视线,裴誉将要出口的话收住,话锋微转:“陛下坐拥天下,他也寻不到法子?”
“谁知道呢。”萧旭尧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
“来了就坐吧,陪孤下盘棋。这一病又半个月不出门,闷都闷死了。说来孤从前若是病这般久你早早便会登门来探望,这次怎到现在才来?我记得你南下早在半个月前就回来了,这些天都在忙什么?”
洪乔将棋盘给两人摆好,推着萧旭尧的轮椅过去,又去给裴誉斟了杯茶端来。
给萧旭尧的是白水,刚喝过药不宜饮茶。
执白子跟着落下,裴誉道:“没忙什么,一点私事。”
“私事?”萧旭尧执着黑子的修长手指微顿,抬眸看向他:“你一无妻室二无红颜,何来的私事?”
“非得有妻室和红颜才能有私事?”裴誉无语,用眼神催促他快些落子,“就不能是朋友?”
“朋友?”萧旭尧落下一子,“我记得能算得上你朋友的只有一人,勇诚侯府家那位大姑娘,是她遇到了什么麻烦?”
裴誉意外:“你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竟会知晓我与谁交好,可真是叫我受宠若惊。”
“一看你就不关心外面都发生了什么,约莫二十天前,在勇诚侯府家那位得陛下亲封朝阳郡主的大姑娘及笄礼当日曝出她并非勇诚侯府亲女,而是当年侯夫人在破庙生产时与人抱错了。勇诚侯府的亲女在朝阳郡主笄礼当日便接回了府。”
裴誉带着叹息将事情说来。
“我一回盛京得知这个消息便赶去找朝阳,哪承想却是在城门外追上她。她主动提出搬到城外的庄子去住。我还算了解朝阳,这不太像她会做的事,以我对她的了解,这种时候她应是能很快调整好心态,好好去接纳这位新妹妹,而不是选择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