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宁这两天吃的面包,胃里根本没多少油腻的东西,可她死死扒着男人的衬衣吐得两眼直翻白,脸色蜡黄,手背青筋暴起,形容相当痛苦。
男人看着胸口的污秽,嫌弃地甩开盛微宁:“恶心死了!”
盛微宁没站稳,身子一歪就朝办公桌栽倒,腰侧不偏不倚撞上棱角。
“啊,好痛!我的宝宝!”
盛微宁猛然惨呼,抱着肚子跌倒在地,额头滚落了豆大汗珠,泪水夺眶而出。
医生一惊,见状连忙起身检查盛微宁的情况:“这位女士你怎么样?”
盛微宁抓住医生的白大褂,颤声乞求道:“宝宝……救救我的宝宝,好痛啊!”
男人骇然失色,另外两个守在门口的男人快步进门,看见盛微宁哭着呼痛皆变了脸色,指责推盛微宁的人太莽撞。
盛微宁疼得几乎要晕厥,扣住医生的手腕不停哀求救他们母子。
医生打量她两眼,再一看后进来的两男人,目光闪了闪,正色斥责:“你们全是她亲人?孕妇多久没好好吃过饭?她正好是需要补充能量的时候,怎么体质这么虚弱?我要给她做B超,病人家属先到外头等着,最好准备点有营养的食物。”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思索一会儿,交换了一记心照不宣的眼色。
盛微宁还怀着程晏池的孩子,梁修凯尚未示下,若是真有差池,只怕他们交不了差。
“我把她交给你了,你替她仔细检查,有什么事叫我们,我们是她的亲友。”
领头的男人说完,先把盛微宁抱到病床,凝眸审视她片刻,尔后带着另二人离开。
女医生近前帮盛微宁做检查,瞥了眼她难看的面色,转身放下塑料帘。
逼仄的一方空间格外安静,只有仪器碰撞时清脆的声响。
盛微宁目不转睛盯着头顶泛黄的塑料,神思恍惚,眼角忽然淌落一行清泪。
“宝宝目前还算健康,不过您的情绪不能再激动,否则随时有流产的危险。”
盛微宁垂眸,斜斜看向医生,一字一顿:“帮帮我。”
她费力地撑床坐起来,快速解开左腕的名牌钻表塞进医生手里,眼圈通红:“求你了,帮帮我,帮我和宝宝逃出生天……”
钻表是程晏池送的生日礼物,她全身只有手表与项链最值钱。
欲取之,必予之。
她刚刚观察过医生白大褂下朴素的穿着,这只表大概算得上不错的报酬。
医生面露难色,做这一行见过的异事不少,自然能察觉盛微宁身陷险境。
犹豫半晌,医生侧过脸,缓缓抽出自己的手。
盛微宁心冷,感觉自己的脏腑全被一只铁掌攥烂,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也被烧得精光。
“求你了,我如果被他们带走,他们要把我送到AF,我不能死……”
盛微宁逼退眼泪,仓皇用手抹了把脸庞的泪痕,想起办公桌的全家福,揪着医生的手哽咽出声:“你什么都不用做,不用怕得罪他们,我求求你……你也是母亲,我的宝宝还这么小,我想让他平安地出生感受阳光……”
许是这番话勾起身为女人的同理心,医生眼神闪烁,明哲保身的姿态终于略微松动,她转眸望向盛微宁,神色挣扎,迟疑着半晌无言。
盛微宁双手合十虔诚地抵在眉心:“我求求你。”
*
半个小时后,门外蹲守的三个男人不耐烦了。
盛微宁的下一站是莱昂。
梁修凯事先吩咐过,盛微宁要多停留几个地方,这样才能不被程晏池更快找到。
眼见就快到交接的约定时间,而里面的盛微宁毫无动静,他们决定进去催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