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拨开了门外最后一把杂草,木屋顷刻映入了他的眼帘。
但是,他的眼中随即现出了一阵失落。
只见木屋的门紧闭着,灰尘如许,再无痕迹,一看就是没有人来过的迹象。
州慢虽然心里也知道排歌定不会在这屋里,但他还是心存侥幸地推开了门,屋里意料之中的安静让他的落寞更深了一分,他随即走出房去。
抬头再看山渐青下的那个小城镇,如今也已然成为了一座大城池,城垣上插着红色的旗子,上边还标着一个大大的“棠”字。
棠。
棠城吗?
州慢一时兴起,心里有种莫名的渴望,想要去那个插着棠字旗的城池上看一眼。
他随即在口中念了个诀,瞬移术便将他带到了棠国的城池之中。
城内一片欣欣向荣,红墙绿瓦,人来人往,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叫州慢在心底暗暗吃惊,天上几万年始终如一日,却也没有凡间几世轮回得如此叫人摄魂动魄。
他蓦地觉得凡人是很可怕的一个强劲对手,若再来几世轮回,他们是不是也可以上达天界?
就在州慢还陷入在自己的思考中,没有回过神来,却听一个书生在旁边跟着一个卖药的老板抱怨,“没想到,这个令大人竟因为这位姑娘叫了他的名讳,就直接不认她的罪了,还直接宣布退堂,你说我双韵子何尝有过这么不堪的经历~”
说罢,那位书生还很是哀怨地叹了口气。
他没有就此停住嘴,反而休息了片刻,继续说道:“你说那个姑娘,虽然长相还是蛮好的,怎么就这么不堪呢?”
州慢从不爱管别人的闲事,今日却因了实在是太无聊,心里太过烦闷,一时间竟也因那书生的无聊地聊着家常而停住了脚步,他站在离那书生不远处的一个地方站着,假装自己在看绫罗绸缎,一边安静地听那书生唠叨。
却也听那卖药的老板安慰他道:“我说你也就别跟那姑娘置气了,听说她前一段时间一直在街上问有没有一个叫一七令的人,其实我们这城里的人都知道,一七令是谁,但是我们也不好明着在大街上说这一七令就是我们衙门的大人。”
“原来,这姑娘是在找人啊?”书生这才如梦初醒,脸上现出了一抹尴尬的笑意,“我一直以为这姑娘是故意骚扰……”
“诶,现在我们这城里看似过得太平,实际上每个人都是朝不保夕的,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所以没人提醒你,也是他们太过于冷漠了。”卖药的老板继续说道,“今日之事,也算我多嘴了,往后也就不要再提了。”
这个时候,却见州慢化成烟离开了。
衙门。
州慢一间房一间房地穿梭,最后终于在一间不大的偏厅见到了排歌和一个男子的身影。
就在州慢要走进去时,却见排歌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那所谓的兄长,一七令。
州慢顿时蹙起眉头来,虽然他现在终于知道了排歌为何会失踪,但是从排歌那一脸笑意的表情看来,她似乎都忘记了他,甚至都没有想到她不说一句话就走了之后会让他多忧心。
排歌站起来,正想给一七令再去伙房添点饭,一转身却看见州慢愣在门口,更是一脸诧异,“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州慢冷冰冰地道,看到一七令顺着排歌的眼神也转过来看他时,脸上更是五味杂陈。
排歌并不知道州慢已经知道了面前的这个男子就是自己的兄长,只是如往常一样的以为州慢又在吃干醋,便也笑了笑,对州慢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兄长。”
“我知道。”州慢毫不犹疑地应道。
排歌顿时一愣,原来是知道的啊……那为什么还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阿歌,这位是……”一七令随后也站了起来,看到州慢时便也感觉到了面前的这个男子有着与其他仙人不一样的贵气,且这种贵气似乎还是与生俱来的。
就在一七令还在猜测此人是不是就是九重天上的太子殿下时,排歌也给一七令介绍了,“兄长,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的夫君,长春宫的太子州慢。”
听到排歌是这样对一七令解释的,州慢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但乐归乐,州慢的脸上却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静静地盯着排歌,想看看她还有什么表现。
排歌碍于在自己的兄长面前,并未对州慢的这一举动做过多的解释和劝说,只是淡淡道了一句,“你吃饭了吗,没有的话就一起过来吃吧。”
一七令却也是个明白人,看得出来,州慢虽然是九重天上的太子殿下,这吃醋的脾性却也是一等一的好,脸上虽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和醋意,但从言语中便能感受到其心里的不爽了。
一七令很快便走到排歌的身边,拿过排歌手中的自己的碗,笑了笑,说道:“你们聊吧,我自己去盛就好。”
说罢,很快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州慢朝排歌走近,脸上的冰冷瞬间转变成宠爱和关心,语气也没有了醋意,只是淡淡地问道:“怎么来找自己的兄长也不跟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