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侯府。
夜已经很深了,沈吟月如过去的几个晚上一样,依然睡不着。
连枝这段日子一直陪着她熬,这会有些熬不住了:“主子,您就当是可怜可怜奴婢,求您眯一会吧,不然您把奴婢熬死了,您上哪再找一个连枝啊!”
沈吟月很抱歉,她也想睡,可她根本睡不着。
但她还是闭上眼睛:“连枝,明日一早你让人到护国郡主那里问一问,她是不是忘记来接我了,她说好要来接我的!”
连枝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两日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主子,郡主她不是忘记来接您,她这是出事了!”
一听谢瑶华出事了,沈吟月立即从床上一跃而起,衣服也来不及穿就拉着连枝往外:“她什么时候出事的?出什么事了?”
“就过来看您的那天晚上,郡主和殿下差点死了……”连枝也不太清楚内情,只能说个大概,“但我听说她已经醒了,今天还进了宫,应该是没事了。”
“都这么多天了,你怎么现在才说?”沈吟月气得不行,“你怎么不等我死了才说啊!”
“主子,您这个样子奴婢怎么敢讲啊?要是让您知道郡主在水里差点死掉,救回来也一直昏迷,您不得也跟着倒下啊?”连枝拖住她,“如今郡主已经没事了,天也已经这么晚了,便是主子您不用睡觉,那郡主也得休养呢,您这个时候冲过去,那不是打扰郡主嘛?”
沈吟月不往外跑了,急得在屋子里直转圈圈。
这离天亮还有好长时间呢,沈吟月总不能就这么干巴巴的等天亮。
连枝苦劝几次都无果后,她果断将浔阳侯夫人给请了过来。
浔阳侯先是将自己知道的细节跟女儿讲了讲,等女儿相信谢瑶华真的没事,她才跟沈吟月说官家给谢瑶华和容铮赐婚的事。
沈吟月一方面为谢瑶华的平安高兴,一方面又因为谢瑶华的顺利而羡慕。
——她与容战的事,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好结果啊!
好想被赐婚!
不如明天一早就去求官家帮她和容战赐婚?
沈吟月有了这个念头,就更睡不着了,浔阳侯夫人无奈,只能上手段了——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沈瑜一个手刀将沈吟月劈晕了过去。
将妹妹搬到床上,沈瑜捏了捏眉心:“这么大个人了,一天天的净知道让家里人担心,她这样子,家里怎么放心让她去北境?四殿下去北境是守关,不可能一直顾着她哄着她,她要是半点都撑不起来,那不是给四殿下拖后腿嘛?”
一个边关守将后宅鸡飞狗跳的,哪还有心思守关?若是容战无心守关,那些北狄人又过来犯边,只怕是抵挡不住,到时候,何止沈吟月与容战是罪人,他们整个沈家也是罪人啊。
“阿娘,这都是您跟父亲惯出来的。”沈瑜替妹妹盖上薄被。
浔阳侯夫人白了他一眼:“说得好像就我跟你父亲惯她似的,沈家这一代也就她一女孩,叔伯哥弟,哪个不宠着她?却是大家都没想到,有一天她竟会闹着去边境。”
沈家过去虽落魄,但娇养一个小姑娘还是很简单的,他们都想好了,日后等她长大了,就替她找个门当户对的能宠她的,日后衣食无忧就可以了,当家主母太累,所以他们也没有特别逼着她去学。
所以如今沈家人脑子都大得像大头佛了。
“要是殿下不用守边,能回洛京就好了。”连枝嘀咕。
不去守边,常驻洛京?
沈瑜觉得这个不可能,但浔阳侯夫人觉得这事完全可以操作。
她跟柳贵妃好歹曾经当个小姐妹,容战又是在柳贵妃膝下长大的,自己拿姐妹之情去压柳贵妃,柳贵妃再拿养育之恩压一压容战,再在容铮跟前掉两滴眼泪,这事不就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