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业琛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挂断了电话,只是这打电话来的人格外执着,不到两秒便又打了过来。
盛业琛皱着眉头接起了电话,说了两句便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避开了陆则灵。
他一直不说话,表情很难看,最后终于忍不住吼道:“什么礼服?酒宴是你们自己定的!你们自己去参加!自己去订婚!别他妈扯上我!”说完,他狠狠地把手机掼到了地上。
新款的触屏手机砸在地上啪啪地滑了好远,脆弱的玻璃屏幕碎成一片一片,像下雪的时候,窗户上结成的冰花,丝丝缕缕,蔓蔓纠缠。
他气急败坏地插着腰来回踱步,最后抬起头,“你和那姓白的还在一起?你们要结婚?”
原本还有些愁绪的陆则灵平静地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一幕,最后陷入前所未有的平静。
不是不爱,只是爱疲惫了。他们便是这样的模式相处着,她像摸着黑行路的人,看到了一根蜡烛以为这就是光明了,却忘了,蜡烛还是会燃烬的,那么快就会燃烬。
“盛业琛,你走吧,”陆则灵不记得自己到底说过多少次这样的话:“平等又怎么样?我们能有什么好结果?”
盛业琛被她的态度气到,一脚踢开了眼前的障碍物,“你不是喜欢这吗?这房子我买下来了!结果呢!你要退房!你根本不喜欢这里!陆则灵你就是一个骗子!”他每次生气,总是爱指责她是骗子,可是来来去去,他始终没有想通,她到底骗了他什么,可是他下意识就是这么觉得的。
“对!”陆则灵突然接了下去:“我喜欢这里是因为我爱的男人在这里。我现在要结婚了,自然不会住这样的地方!”
盛业琛瞪大着眼睛看着陆则灵,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你爱谁?”
陆则灵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爱白杨!”还不等他在说话,她又说:“我们都要结婚了!反正你也要订婚了,什么礼服什么酒宴的,不是很好吗?我们互相不要再打扰了。”
“打……扰?”盛业琛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自己也有些心寒:“你觉得,我是打扰?”
“对。”
盛业琛彻底被激怒了,两人在这么吵下去也是毫无头绪。他转身出了门,此刻,他若是在留在那里,真的会忍不住想要掐死那个口无遮拦的女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他觉得委屈,他想和她在一起,就像当初一样,她不是也想要那样生活吗?为什么现在变了?
她有了新的男朋友,他连去看她都没有理由。只能每次借着喝醉壮胆去找她。
太想她了,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想要紧紧地抱着她,想要亲吻她,想要睡醒的那一刻,一睁眼就是她。
他装鸵鸟的在她生活里耍无赖。却不想被她激烈地反抗。
离开她,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满脑子全是她抓着他,要他说爱的模样,她哭得那么伤心,失控的让他手足无措。
原来陆则灵也会有这么固执和尖锐的时候,是他一直以来都忽略了她的真实情绪。为了寻求平衡,他费尽了心思找到了她的爸爸。
在一起的几年里,他知道她经常偷偷的去找爸爸,每次吃了闭门羹,回来就会难受好几天,她不说,但他知道她是在乎的。
陆则灵的爸爸比他想像的难以接近。说明来意,他拿起了手边的书就砸了过来。
盛业琛不走,他一直打到他招架不了,退出门去,他还不依不饶,拿起邻居家门口铲炭灰的铁锹,过来就是一下,打得他手臂差点脱臼。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挨了多少打,就是那么固执地三顾四顾五顾茅庐,终于软化了陆则灵的爸爸,他愿意让陆则灵回家,愿意和女儿好好交待。
他高兴极了,连挨打也不怕了。他以为,这是新的契机。却不想,不管他做多少事,都是徒劳。
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说想在这座城市安家,他买下了她住的房子,结果她却说要搬家。
当房主将这个消息转给他的时候,他慌张地过来了,慌张地四处打听,最后看到了什么?
白杨紧紧地抱着她,她在他怀里笑得明媚。那一刻,她的表情是那么陌生。白杨说她是他的女朋友,就快结婚了?那他盛业琛呢?又算什么?
疲惫而泄气地坐在楼道门口,不想离开,只是需要冷静一些。
他不敢走,他知道他现在没有了从前的资本,这一走,也许就再也回不了头。他怕回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