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慌张?”章仇蛮预感麻烦上身,不住嫌弃。
“靖王殿下传召。”
“他不是去了城外的封家庄子?召我作甚?”
侍卫面露难色,很显然,这事不宜向外人透露,哪怕那个外人是从靖王后院出去的人。
“总之,乃急事要事,章仇公子快随我前往。”
章仇蛮再顽劣也是将门之后,感到事态严重行动迅速果决,奔入烈日之下,一阵风似的没了踪影。
宫中依旧平静,无人和元小萌说起靖王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有多急,有多紧要,是否关乎靖王的性命……念及此,元小萌有一瞬脱力,手中的笔径直掉在纸上,画了半日的图稿终究是废了。
夏日的夜色总是清朗,元小萌却无心欣赏,回到府里,楼阁亭台均已掌灯。他特意从临渊阁绕行,见阁中烛火幽暗,便知嵇暮幽还未归。
“今日怎么心不在焉。”黑蜜停下筷子,看着默默扒饭的元小萌满眼担忧。
“没有的事。”元小萌故作轻松地耸肩,却被黑蜜一语道破,“这菜你平时不爱吃,今天却吃了几大口!”
“仔细品味也不是很难吃。”为了佐证自己无事一般,元小萌又夹了一大筷子塞进嘴里卖力咀嚼。
黑蜜更生疑惑,张了张口,把话又咽了回去。
晚上起了风,将元小萌房内的烛火吹灭,遥望临渊阁,一夜静默。
之后几日元小萌虽没见到嵇暮幽,但听侍从说他是有回府的,通常是在凌晨,待不了一个时辰便又要出门。这着实古怪,若真是忙于公务,何苦来回奔波。再之后的几天依旧风平浪静,元小萌便渐渐放下心来,心说或许只是封家家大业大,才使得嵇暮幽不得不连轴运转。
这日轮到元小萌休沐,自然是要去东莱街看看。
黑蜜经商的头脑和手腕着实了得,元小萌望着新修的阔气门头,不由回想起当初为了这小铺子遭受的种种苦楚磨难,心下感慨万千,“早知道你善于经商,便只管给你出主意便好。”
黑蜜笑得露出小虎牙,“万事开头难,都是你这头开得好!”
元小萌叫他哄得怪不好意思,用力推了两下轮椅先去到了铺子里。
时辰尚早,铺子刚开张,只有散客在看时新衣裳,元小萌绕了一圈,惊奇地发现除了原先他雇来的残疾伙计,帮衬的杂役中还多了许多赫兰面孔。
“他们都是逃难来的,又是我同乡,留他们在这儿学门手艺……”黑蜜敏锐捕捉到了元小萌的一瞬惊讶表情,似是怕他怪罪,小心解释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点吃惊。”元小萌安抚道,“大丈夫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们虽然只是开了间铺子,但若这铺子能为弱者一时遮风避雨,不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