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官冲后边的士兵摆了一下头,立刻有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拉开中门,上车来检查。
蒲英对工作组的人说:“别紧张!他们就是看一看,如果要检查什么,只管让他们看!”
七名外交部派来的精兵强将。毕竟不是一般人,虽然心中多少有些紧张,但还是稳稳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坦然地面对着端着枪的士兵。
两个士兵目光炯炯。对于婕并不太在意,只是很认真地打量着七个大男人。大概见他们个个西装革履,不像闹事分子,也就没那么警惕了。
但他们的枪管却不时碰一碰、戳一戳几个人放在座位上和过道中的行李。
忽然,他们碰到的两个行李发出了沉闷的金属碰撞声。
两个士兵顿时如临大敌,把枪口一下子指向了行李旁边坐着的两名组员,嘴里凶巴巴地质问起来。
阿语翻译听懂了问话,忙起身走过去,口中说道:“那里面不是炸弹!是我们携带的卫星电话!我打开,你们一看就知道了!”
他的手还没放到行李上。士兵的枪口就顶到了他的脑门上;“不许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翻译僵住了,其他几个人也都吓了一跳。
“误会!误会!他只是想打开行李,让你检查!”前面的蒲英急忙开口解释。
那士兵的枪口稍稍远离了翻译的头部,眼睛却还警惕地盯着他。
阿语翻译想开口说话,但是上下牙齿却“格格”地打颤。嘴唇哆嗦着,就是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
不光是他,在座的其他几名外交官,谁都没有被人用枪指着脑袋的经历——那种生命就在别人手指稍动一动之间的感觉,不是亲身经历,是无法体会到那种恐惧的。
费组长也是一时发呆。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蒲英声音柔软地说道:“军官先生,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过去,把行李打开给你们检查,好吗?你看。我是个小女人,根本就不懂怎么弄炸弹。”
那军官仔细看了看蒲英,见她嘴角微弯,话音也和刚才一样平稳,终于点点头。对车上的士兵吆喝了一声;“行了,让她过去帮你检查。”
蒲英道了谢,又是直接从前座之间爬到后座。
她先抱了抱于婕,向她示意自己到车后。于婕神奇地放开了她的衣角,没有阻碍她。
蒲英奖励似地拍拍她的脸,说了声“真乖!”,然后才起身,往车后走去。
费组长见蒲英走过来时,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似乎根本不在意那两管黑洞洞的枪口——就算是她是军人出身,也是相当了不起的了!
稍后,蒲英将那两部卫星电话都拿了出来,还比划了打电话的动作,解除了士兵们的疑虑。
两名士兵放松了许多,但目光还是在车内搜索,不愿意离去。
蒲英正好看到一个空座位下面放着一箱易拉罐装的可乐,想来是工作组自带的物资。
她马上将那箱拎了出来,先看了一眼费组长:“可以吗?”
费组长马上会意地点头;“没问题。”
“来来来,两位兄弟,你们值勤辛苦了!这儿有一箱可乐,你们拿去,给哨卡上各位兄弟一起分享吧?”蒲英麻利地撕开包装,拿出一罐可乐,“啪”地一下打开,自己喝了一口以示无毒后,还啧啧地赞了一声“很好喝!”。
在穆斯林地区,因为教义原因不能喝酒,所以男女老幼对可乐倒是都特别喜欢。
两名士兵明显心动了,手中的枪都放下了,眼睛却看向了车前站着的军官。
蒲英马上又拿起两罐,快步走回前面,将可乐递了过去,“军官先生,你辛苦了!喝点水,解解渴吧!”
那军官接过可乐,微笑着对两名士兵说:“行了,下来吧!”
那两人也就笑嘻嘻地抬着一箱可乐下了车。
面包车开出检查站后,费组长倾着身子向前说了一句:“小蒲,你很能干嘛!”
“你说刚才啊?嗨,那只是小意思啦。对了,费组长,您坐好了!后面的路,没刚才那么好过了。”
“哦。”费组长不由自主地听从了蒲英的指挥。
车子很快开上了入城高速。
一路上,工作组不时看到一队队的军车疾驰而过。有人忍不住问:“怎么大半夜的还在调动?”
“这附近不是有个嘎达飞的兵营吗?这两天,西边的扎维耶和东边的米苏拉塔。都打得挺厉害……看方向,这些军车应该是开往米苏拉塔方向的。”
蒲英说完,又回头郑重提醒:“马上要下高速进市区了。这段路不长,可是得小心!小婕。你抱着我的椅背,闭上眼睛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