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航长腿一点地,轻轻巧巧地蹬着自行车启程了。
他一边骑一边回头说话:“蒲英同学,这学期都过了一半,你在咱们军理工上学,还习惯吗?”
“你指哪方面?”
“当然是学习。”
“还行吧。”
“有没有需要学长帮忙的地方?我们可是一个学院的嫡系,别跟我客气啊。”
“暂时还没有……谢谢学长的关心了。”
“嗯。我那儿还有几套去年新生的期末考试题,你要不要?”
“呃……可以借来看看吗?”
前一秒刚说了不用帮忙,后一秒却又想借人家的学习资料,蒲英的脸皮再厚,也有点泛红了。
陈远航却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泰然自若地说:“当然可以,改天我带给你啊。”
“好的,谢谢学长。”
“都说了不用客气了。”
坐在后座上的蒲英,无声地笑了笑。
这个笑。是因为她觉察到了,这个学长恐怕对自己有点……那个“意思”。
不是蒲英自恋或是多心了,而是陈远航刚才的表现,真的有点启人疑窦。
一开始他说顺路搭车,后来说一起去吃烤肉,最后忽然又说起武术表演……这个说话的逻辑次序,实在很不正常啊!
以事情的重要性来说,他应该一见面先提武术表演的事儿才对,怎么会东拉西扯了好几句后,才想起来呢?
这怎能不让人怀疑。他是因为我的一再拒绝。而临时想出来的借口?
现在。他又以学长的身份,打着关心学妹的幌子,要借学习资料给自己——这种把戏,中学的时候。姐姐就已经见识过了,好不好?
怎么这些男生,追女生的套路,这么大了都还没有长进呢?
想到这儿,蒲英的笑容,却慢慢地消失了。
因为她想起了冯垚。
哎,就连冯垚,这么个大男人,讨好女生的手段。竟然也是不能免俗——只不过,他做得更夸张就是了!
可是,自从上次在线上和他说了两句话,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除了能看到云盘里的资料还在不时更新。就再也没有一点他的消息了。
他还在南京吗?还是已经出完了公差,回北京了?
他现在还好吗?工作顺利吗?过得开心吗?
……
蒲英知道自己很没出息。
明明下定了决心,要把冯垚从心里挖出去的,可是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又想起他。
想起他时,心中也总是酸酸胀胀的,有些难受。
那天,当她把戒指还给冯垚的时候,清楚地看到了冯垚眼底的痛苦,可是她自己的心里,又何尝不是剜心剜肝般的疼痛?
只是因为有“时间”这个最好的疗伤药,蒲英对自己和冯垚的分开,才渐渐没有当时那么痛苦了,只是偶尔想起,还会有些惆怅。
听说,人们之所以对爱情难以忘怀,并不是因为真的很爱那个人,而是因为舍不得那种恋爱的感觉?
所以,从失恋的痛苦中走出来的最快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可是蒲英自问,自己还是做不到那么潇洒——一转身就能再爱上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