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四区队走回营地的时候,一个脸涂迷彩、身材瘦削、肩宽腰长的外校学员,正站在营门口的哨兵旁边。
队伍解散后,哨兵喊了声:“蒲英!有人找!”
蒲英闻声回头,看着那个满脸迷彩的人,一时没认出来是谁。
那人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大步奔过来,眨眼就到了蒲英面前,不等蒲英有什么反应就已经抱住了她的腰。将她举了起来,并用粗哑的嗓子大叫:“好家伙!你真的站起来了!牛掰啊!”
话没说完,来人已经抱着蒲英,原地转了好几圈。
走在蒲英后边的洪琳不禁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制止。“你干嘛?快放下她!”
其他女生也围了上来,生怕英子姐被人欺负了。
蒲英却大笑着说:“死陈然!快放下我!我这腰经不起你折腾!”
“哦……”陈然赶紧停止转圈,将蒲英小心地放回地面,并开始上下左右地仔细打量。
她在八月结束海训后就赶着上军校去了,不但没能参加郭亚军的婚礼,也没能见证蒲英重新站起来的奇迹。
曾经,她也为蒲英不能按原计划上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而难过,后来听说她竟然赶上了军理工的末班车,又很为她高兴。
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有亲眼见到蒲英的康复,陈然总是心里不踏实。
所以今天一来到军理工的新学员宿营地,她连行装都不及收拾,就赶快过来看望战友了。
蒲英也于此刻明白了,谢治平所说的南陆指,不是江北的那个南京陆军指挥学院,而是南昌陆军指挥学院。这两个地方可隔得有点远,她当然一时想不到那儿去了。
她先是捶了一下陈然的肩膀,赞叹了一声“嗬!更结实了!”,随即又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我说陈然,你怎么从南昌跑到南京来了?”
“千里机动拉练啊!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吧?”陈然边说话,边拍了拍蒲英的肩、捏了捏她的腰,“还是有点软啊!”
“别瞎摸!怪痒的。”
蒲英拍掉她的手,又问:“这么说,你们学校也在搞新训拉练?”
“是啊,队长给我们的动员口号就是——打到南京去,解放全中国!”
“不是吧?”蒲英骇笑道。
这口号虽然改了两字,但那“百万雄师过大江”的气势,还是排山倒海地扑面而来!只是用做军校拉练的口号,未免有点大材小用了!
陈然嘿嘿笑道:“其实,他说的是——打到南京去,就吃盐水鸭!”
“噗——”周围看热闹的女生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然便也冲着观众们挥挥手,笑道:“hi!you!”
“你原来是女的啊!”这一笑,终于让洪琳确定了陈然的性别。
“怎么?我长得很丑?很像男生吗?”陈然扁着嘴,做出很受伤的样子。
“不是……”洪琳有点尴尬。
“别理她!她就是个人来疯!”蒲英安慰洪琳。
“好你个死英子,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啊?这才到军校几天,就只要新同学,不要老战友了?”陈然还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