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医生快步走到富海和侯队长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三个人嘀嘀咕咕了一阵后,侯队长很快转过身,看着蒲英大声说道:“好了,蒲英同学!你起来吧,我们同意你继续参加拉练了!”
“当真?”蒲英半信半疑地站了起来,“不会又让我进收容组吧?”
富海肚子里忍着笑,脸上却正经的不得了地说:“我们两个队领导,还能骗你不成?”
“哦……”蒲英又看向面无表情的池军雁,小心翼翼地说;“军雁姐,你怎么改主意了?”
池军雁扭过头不理她。
见她还这么生气,蒲英倒有点相信队长和教导员说的话是真的了,于是她又对这么关心自己的池姐姐有些抱歉了。
蒲英慢慢蹭到池军雁身边,拽了拽她的衣角,“姐。你不是要帮我包扎伤口吗?”
“我真不想理你,让你痛死算了。”
池军雁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蹲下身,打开刚刚拿过来的医药箱。
梁菲菲看到药箱,不禁大起亲切感——是不是所有的外科医生,都喜欢在出来旅游的时候,随身携带急救箱呢?
其实,池医生可不像林医生那么“敬业”,她这次完全是受人之托。
蒲英也是见过了林医生的做派,对池军雁此举倒也没觉得奇怪。
她将自己的衣服下摆轻轻拉起来。并轻声说道:“谢谢……对不起。”
池军雁一边麻利地给蒲英消毒包扎。一边说:“你对不起的倒不是我。是……梅医生。刚才,我和他通过电话了,他也对你这么不听话,很生气!”
“哦。”蒲英笑了笑又说:“我没有不听他的话啊!之前他说我的护腰可以取下来,不用天天戴了,我都还一直戴着呢。今天,我还想到这两天要行军拉练,更要戴好!——没想到就是因为勒得太紧了,反而把自己的皮都磨破了。”
“你的意思是,这事儿还怪梅医生咯?”
“当然不是了。不过,我皮粗肉糙,磨破点皮。也没什么!”
“就会说嘴。我跟你说,你那都是断章取义!”池军雁不客气地说:“梅医生的意思明明是指,在你做仰卧起坐这种腰部锻炼时,可以把护腰取下来,但是长久站立和行走时最好还是戴上。而且。他说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难道不是三个月内不能负重吗?”
这个蒲英真是无法辩白了,只得嗫嚅着说:“我觉得,你们医生都喜欢把治疗时间说得长一些,是想给自己留有余地吧?之前,林医生不也说过,我最快三个月才能站起来吗?”
池军雁都快被这熊孩子气哭了,“——所以,你觉得自己只用了一半时间站起来了,就把自己当神人了吗?”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从手术后到现在已经满两个月了,和三个月也差不多。”
“你怎么这么自以为是?!”
池军雁气得将手中正在缠绕的弹力绷带狠狠地一勒,当看到蒲英身子一痉挛并重重地抽了口冷气后,她才解气地恢复了正常手劲,嘴里仍忍不住嘟囔着:“真不知道,你这么个自以为是、不讨喜的家伙,怎么能让这么多人都围着你团团转?”
“因为……你们都是善良的好人嘛。”蒲英回头向她讨好地笑着。
这个笑容,让池军雁的怒气不由得又去了三分。
当然只是三分,七分还在呢,所以她白了蒲英一眼,继续干活了。
伤口包好后,蒲英却吃惊地看到,池军雁将她的钢板护腰收走了。
“军雁姐,你这是干嘛?我还要参加拉练啊!”蒲英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
“知道。”池军雁收好护腰,看着蒲英诡异地笑了笑,“不耽误你拉练!”
蒲英整不明白了——你不让我参加拉练,就明说嘛!干嘛收了我的护腰,还来消遣我?
“啾啾啾——”侯队长的哨子吹响了。
前面的队伍动了起来,五队队首的红旗也已经开拔了。
富海却一点不着急,反而招呼众人,“四区队的,过来集合!讲一下!”
等四区队两个女兵班和四个男兵班的几十号人都站好了队,富海才不疾不徐地说出了拉练行军的新安排。
在接下来的行军中,四区队将穿插进行战场救护的演练。
具体安排是,男兵组成担架队,女兵扮演卫生员和伤员,进行战伤急救和转送的演习。
指导这次救护演习的教官,就是五队刚从军区总院特邀来的池军雁医生。
不等蒲英回过味来,富海又接着说道:“下面我宣布,谢治平担任担架队队长,你立刻组织队员准备接应伤员。第一组的练习,就由十一班班长李青青和班副洪琳做示范。你们两个扮演卫生员,蒲英扮演伤员。好,演练现在开始!由池医生进行现场指导!”
到了这个地步,蒲英哪还不知道。他们这就是变相地让自己躺担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