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倏地垂首看向她,刚刚他都不敢看她,怕听到什么他不可承受的话,然后在她面前做出些丢光脸面的事。
快三十的男人了,可不能像十几岁时那样?,憋不住掉眼泪。
“不用?回应的。”他急忙说?,“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要觉得有负担。”
乔渔停下脚步看着他,有些疑惑:“这样?不就不公平了吗?”
江枫摇摇头,感情的世界里非黑即白,要真较劲公平与否,只会两?败俱伤,他不想,更不愿伤她一分一毫。
“只要我的喜欢,你不讨厌就好?了。”
只要不讨厌,一切都还有可回旋的余地。
乔渔抿了抿唇角,说?:“那样?会显得我太过冷血无情。”
“可是乔乔……”他又换回了独属于她的称呼,“这本来就是我的事。”
江枫伸手,一寸一寸地握住她的手腕,柔声问:“这样?,你会讨厌我吗?”
乔渔摇头。
他唇角绽开一丝笑容,手指往下,握住她的手心,再问:“那这样?呢?”
乔渔看着他嘴角的笑,不同于以往的温柔,那笑里像是藏了蜜,光是看着就被感染到了其中?的甜,她使劲摇了下头。
“这样?就很好?了,乔乔……”江枫克制住从心底涌起的那丝拥抱她的欲望,放开她的手,却又没有完全放开,指尖还勾着一指细软关节。
不急的,不急的。
慢慢来,有的是时间。
乔渔握了握被他拉过的手心,他掌心潮热得都出了汗,或许他还不知道。
她一动他又全部包回来握着,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整个被握在手心里,江枫自然也感觉到掌心的汗湿,可他就是不想放开。
乔渔确实不反感他拉着她的手,这些日子里他对她颇多照顾,她也不是真的就那么冷血无情地看不见。
从前她很少会回想起年少这段时光,里面夹杂了太多痛苦,有被孤立的,也有父亲离世的,有生活条件一落千丈的,总归都不是很好?的记忆。
在跟他重逢之后,她脑海里时不会翻起年少时有他的片段记忆,而那些记忆中?带着的痛苦好?像被时间长?河给沉定了,她再回忆起,已经很少有痛苦的情绪了,只是偶尔还是会有些怀念记忆中?的身影。
她对每一个糟糕环境的适应,在过去?快十年的反复接受下早已经学会了泰然处之。
这糟糕的环境当然也包括了当下的处境。
所以当他一点点渗透在她的日常生活里,照顾起她的生活,她自然想要知道他的目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那一本证,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所以他有责任、理所应当地照顾?
而窥探到他对她的照顾不仅仅是因?为责任,是在昨晚,确定是在刚刚。
乔渔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承认后她心底也会跟着他的开心而开心,大抵是因?为,她确实也想要他不带目的地照顾她。
乔渔想,她还是自私的,不能回应却还妄想别人的付出。
她也就是仗着那一本证,仗着他对她的喜欢而自私自利罢了。
“江枫,你说?我们的婚姻关系能续存多久?”
江枫垂眸看着她,目光温和,话语也温和:“决定权在你。”
乔渔说?:“哪怕我明?天?就要跟你离婚?”
江枫心脏一抖,却也面色镇定,“你说?了算。”
“哪怕你父亲、你家里人会失望难过?”
“是的。”江枫嘴唇发麻,说?,“一切以你的意?愿出发。”
“那你不难过吗?”乔渔好?奇地歪了下头。
他很矛盾,他说?喜欢她,但他不会挽留她。
或许他的喜欢,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而已。
这话好?像一把利剑,哗地一下剥开他伪装镇定的面皮,露出他早已经开始流着鲜血的心脏。
仅仅只是假设,他知道这只是假设,但他就已经有溺水之后呼吸不上来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