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灭界之中,他虽有机缘两番返回灵台,却因机缘不足,境界不够,并不能得窥当年玄承,此番老雕要借秦忘舒之手以惩不法,自然将那灵台廓然大开,秦忘舒这才有机缘真正重获当年玄承。
需知秦忘舒本是当年浑沌人物,浑沌中无数妙法与身而来,天地之奥只当等闲,那秦忘舒重获当年玄承,胸中无数疑难,自然是迎刃而解了,不知不觉之中,那境界已然突破金仙限制,其后更是突飞猛进,直奔大罗而去。
不过秦忘舒的境界只在金仙停留片刻,便陡然下沉,再回天仙。老雕察知秦忘舒境界反复,不由讶然道:“道友,你那境界怎会反复若此?”
秦忘舒道:“前辈,我当年因奉九渊大帝法旨,强提境界,这才遭遇三进两退之劫。如今境界反复,正应了当年劫数。”
老雕点头道:“无妨,无妨,我再允你三炷香时光,以道友灵慧,想来足够再返大罗。”
秦忘舒心无旁骛,重修大道,若论他此刻玄承,又有何道术修不得?但仙修诸法,讲究的是循序渐进,重返灵台虽是机缘,却也是急不得的。
好在秦忘舒当年道术极深,便是禁重天境界,也是走过一遭了。因此那大罗境界在他人眼中虽是千难万难,但以秦忘舒此刻玄承,却也是顺风扯帆,何来险阻。
若是那不曾经历过大小重天境界者,修这大罗金仙自是比登天还难,但以秦忘舒当年浑沌大修经历,重返此境却是等闲事了。想当年挟无上玄承,重历人世种种,被世人称为美谈,秦忘舒此番重登大罗,也算是不让世尊专美于前了。
三炷香时间眨眼便过,老雕便道:“道友速离灵台,若再图精进,只怕反倒有害无益了。”
秦忘舒也知此番由天仙而返大罗,那已是逆天之举,唯因他是重返此境,又有老雕在旁加持,倒也无关大局,但若是不知进退,只顾猛进,那可是于三进两退之后,再惹天劫了。
于是秦忘舒忙将神念遁出灵台,重与老雕见面。
老雕见秦忘舒这道神念已与刚才不同,端得是神采奕奕,噐宇轩昂,不由拍手笑道:“妙哉,妙哉。今日凡界再增一位大罗,他日仙界之中,却也多了一位天尊。”
秦忘舒道:“前辈谬赞了,天尊之位,岂是忘舒敢望。”
老雕微微一笑,也不多言,道:“道友,你既重返大罗,又忆起无数仙修手段,那苏氏弟子已然不在话下了。只是今日之会,怎可无纪,此印我留之无用,便留给道友,以记今日机缘。”
秦忘舒也是一笑,将那金印接在手中,道:“此本是苏氏之宝,如今却来惩苏氏不法,岂不是恰应了因果循环之道。”
老雕笑道:“我已将此印标识抹去,此印再非苏氏所有,道友虽持此印,却也不可擅用,唯有那犯下滔天罪过者,方能承此印一击。”
秦忘舒道:“前辈所言,忘舒字字在心。”
老雕道:“道友行事,我怎不放心?还请道友速回本体,以便道法合一,片刻之后,我便要解了这万物倶寂之术,毕竟是时光流转,不可停得太久。”
秦忘舒急忙辞了老雕,将这一道神念重归本体,极荒山中亿万之众,怎知这瞬间之中,却成就了一位大罗金仙。却不知那秦忘舒当年连禁重天也曾经历过,大罗金仙又算得什么。
等秦忘舒神念重归本体,老雕这才解了法印,刹那间,只见极荒山中江河奔流,草木招摇,而被定住身子的诸修兽众,自然也恢复如初了。
只是众修兽众心中,怎知刚才竟被定住了身子,身边万物也是共同沉寂,也就是秦忘舒心中有数罢了。
却说那苏氏两位弟子,正等着金印落下,将面前三修打成肉泥,哪知抬头瞧去,空中万里无云,既无赤光,更无金印,那件苏氏集千年之功,汇无数心血炼制而成的法宝,竟是无影无踪了。
苏氏二弟子正是惊疑,却见一人缓步上前,笑容可掬,口中道:“两位道友,还在等那昊天印落下不成?”
白袍修士见是秦忘舒开口,不由瞧了他一眼,只这一瞧去不打紧,只让他魂飞天外。失声道:“岂有此理,你怎地,怎地就于刹那间晋升大罗。难道,难道……”
但无论他怎样想来,又怎能想通其中道理。
瞧那秦忘舒举止,却比刚才从容了许多,这是境界提升之后,心境自然变化。只见手掌一翻,掌中金光闪耀。面色已罩严霜,沉声道:“苏氏两位弟子,你等可知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