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一抬头,只见云天轻早就芳踪杳杳,已然逃出洞穴去了。
火蝠不伤莞公主,那是得了云天轻的法旨,此刻云天轻既然逃了出去,火蝠无人御使,自然见人便咬了。
秦忘舒见云天轻去了,心中暗叫惭愧,自己明知云天轻心地歹毒,行事肆无忌惮,他日必将为祸,可自己刚才那一刀,却斩不下去。
云天轻既去,火蝠的攻势也就渐渐弱了。原来云天轻在时,火蝠不知生死,只知道遵照云天轻法旨向秦忘舒等人更击,云天轻一走,火蝠亦复生畏死之心,见秦忘舒赤凰刀厉害,自然就不肯上前送死了。
又战了半个时辰,秦忘舒身边的火蝠已是屈指可数了,秦忘舒连劈数刀,将火蝠尽数扫落。向地上瞧去,火蝠尸积如丘,竟有三四丈方圆,这一战,也不知杀了多少火蝠。
秦忘舒转向邹公,羞愧之极,道:“邹公,忘舒无法摆脱那妖女的诱惑,竟,竟是让她逃去了。”
邹公肃容道:“秦兄何必自责,那销魂手与夺魄瞳术并称双绝,怎是当耍的,便是在下也难免受其所惑。在下心中实不明白,秦兄年方少艾,已生萌芽春心,怎地就能抗拒此术?”
秦忘舒被邹公说的无地自容,道:“邹公说哪里话来,明明是忘舒败在此女的销魂手下。”
邹公摇头道:“你能在最后一刻清醒,那是极为难得了。在下着实想知道其中奥妙。”
秦忘舒见邹公面色肃然,又知他为人严谨,不是那好开玩笑的,想了想便道:“刚才云天轻令我去杀紫苏时,我心中实在不忍,好不挣扎。只因邹公与紫苏的性命,似乎比忘舒自己的性命还要重些。”
邹公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云天轻修成这销魂手,自以为无人可敌,却忘了这世间原有秦兄这样的人,总是以他人性命为重。秦兄,他日云天轻若是为祸天下,那斩杀她的职责非你莫属了。”
秦忘舒道:“可惜刚才竟是放走了她。”
邹公道:“销魂手一见难忘,必将永刻于心,短时间内,你怎能向她动手?不过以秦兄性情灵慧,他日必能修得七情皆忘,销魂手的印记终会被消去的。等到那时,秦兄定能下定决心,斩杀此女。”
秦忘舒叹道:“只盼果有那一日。“这时因火蝠散尽,紫苏也慢慢醒转过来,就围着莞公主欢叫不已,主侍皆是欢喜不尽。
紫苏就伸出利爪来,去割莞公主身上的白布,秦忘舒与邹公慌忙回避了,莞公主虽是年幼,那也是万金之体,怎能被人瞧见的?
见洞中寻不到莞公主的衣饰,秦忘舒忙将身上衣袍脱下,向石床上抛了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身后衣衫拂地声响,一名少女走到面前来,向着秦忘舒与邹公盈盈一拜。
秦忘舒抬头瞧去,面前这位少女虽是身量未足,却也生得灵秀,只是小小的身子被自己一件大袍裹住了,未免有些滑稽可笑。但细细瞧去,这少女面色苍白的紧,身子好似纸片一般,似乎一阵风就能吹了去。秦忘舒知道她五行不足,身子难以长大,心中不免叹息起来。
他柔声道:“莞公主,你不用害怕,那恶女子已经逃去了,再也害不到你。”
莞公主点了点头,并起双手来,向秦忘舒屈起大指,秦忘舒会意,笑道:“你是在谢我吗?若说要谢,该谢邹公才是,若不是邹公,我怎能知道你在此处被困。”
邹公摆了摆手,道:“公主,我是受了大陈国君万金之赐,这才来救你,那是见财起意,倒是这位秦将军仗义慷慨,那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
莞公主嫣然一笑,又对着秦忘舒微微点了点头。
秦忘舒见这少女长发犹乱,面上泪痕未干,形容甚是狼狈,可举止从容,风度不失,这份心境雅量也是难得的。
便对邹衍道:“邹公,救人需救彻,此女五行不足,若此刻还不能治愈,只怕贻误终身,想来邹公定有妙策了。”
邹公微微一笑道:“我本来胸中并无一策,不过云天轻早就安排妥当,我只需照方施为也就是了。”
秦忘舒道:“云天轻是要夺舍驱魂,若依她的办法行来,莞公主怎能活命?”
邹公道:“我反复想来,云天轻的布置计划周详,滴水不漏,在下平生所见,若以灵慧而论,此女当得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