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高维有些惊奇,对着阿蒙说道:“先说说你的想法,你觉得他拖着这样的身体为什么要活着?”
“可能是因为他想要活着,我知道那些在父亲统治下的锚都在向父亲祈祷,因为父亲能让他们活下去。我并不知道人类的想法,因为我觉得他们活得毫无意义。”阿蒙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再一次锲而不舍的尝试寄生高维。
祂又一次的失败了,不由得有些沮丧。
但很快,阿蒙的嘴角就微微上翘。
一根根细密的丝线顺着空间蔓延在了祂的身上,让祂被迫停下了寄生。线的另一端被高维虚虚的抓在自己的手中,似乎只要他轻轻一拉,阿蒙的身体就会被瞬间分解成无数残渣。
祂很理智的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祂看着自己面前的高维,嘴角上翘:“然后呢?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你去问他,如果让你寄生他就能让他的家人活下去,他会不会答应你?”高维摊开手,对着阿蒙说道:“为了防止你说我骗你,我不会对他说任何东西。你可以让你的分身去找他。”
“当然,我从不骗人。”高维强调:“我是个好外神。”
“麻烦你去请外面那个流浪汉进来。”阿蒙对着自己身边的服务员说道:“赶快。”
“好的。”服务员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片单片眼镜,戴在了自己的右眼上。服务员阿蒙向着前方走去,走到了那个流浪汉的身边。
祂不相信有人会主动让自己寄生。
在祂数千年的“人生”之中,从未有过。
“我要你的生命,你答应的话我就给你的家人每天送去食物,你接不接受?”虽然不情愿和一个甚至连非凡特性都没有的人类交流,但想起自己和高维的约定,这个服务员阿蒙不由得有些戏谑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流浪汉,看着他虽然虚弱,但还是充斥着求生欲的双眼。
他看上去没有那么的虚弱,身上穿着一件虽然破旧但还是可以遮体、勉强可以保暖的外套,虽然没什么精神,但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
怎么可能有能够活下来的生命会因为一口吃的来被我寄生?阿蒙对高维之前对他说的话只觉得荒谬。
那个流浪汉本来蜷缩着身体,有些疲劳的坐着,他勉强抬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阿蒙,“嘿嘿”的笑了一声:
“年轻人,你养不起她的。哈,在这种地方,我也不会相信你。”
这个年老的流浪汉看阿蒙也只穿着一个服务员穿着的单薄衣服,随口说道。
阿蒙眉头一皱。
这个普通的人类能够知道我在对他说谎?他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熟稔的坐在了流浪汉的身边,流利的开口:“我能够做到。”
流浪汉撇撇嘴,明显是不信。
阿蒙本来想要用自己一贯的话术来恐吓这个流浪汉,只是当祂想起一边在咖啡厅之中坐着的高维的时候,就又不想恐吓他了——祂发自内心的不觉得自己能够从一个养不活自己的流浪汉身上学到人性究竟是什么,能够从父亲一直以来挂在嘴边的“人性”之中得到什么好处。
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东西,为什么要学?祂虽然有过失败,但从未经历过重挫。
“那我换一种说法。”阿蒙压制着自己充满了诱惑力的语言,用尽量平淡的话对着自己面前的流浪汉说道:“如果让你念诵邪神的尊名,而我则会交给你五十镑,足够让你的家人过上好的生活。我甚至现在就可以给你,你可以将它们交给你的家人。”
祂单片眼镜之下的眼睛中闪过一道冷光,欺诈之神的话语极其委婉,就像是一个诚恳的邀请人共进午餐的先生。但祂的话却让人心中发寒,在三言两语之中就告知了对方自己对于生命的宣判。
这不过是诱之以利罢了,当阿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几乎就已经能够看到自己面前的流浪汉会答应他的请求——他们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赚取这么多金钱。
或者更大的可能是,这个流浪汉会拿着他的钱直接逃跑。但他跑不掉,当阿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让自己的“时之虫”趴在了他的身上。阿蒙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个流浪汉没有道理会为了五十镑而遵守承诺献出自己的性命。
阿蒙现在只是想看看,当他得意的拿着钱带着他同样在流浪的孩子逃跑时,他的孩子忽然戴上单片眼镜之后这个流浪汉的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了。
这个流浪汉吞了吞口水,拿着阿蒙手里的钱一溜烟的小跑着离开。而阿蒙则是保持着嘴角上翘的样子,看着这个流浪汉迅速的离去。
一边的一个行人调转了脚步,走到了阿蒙的身边。高维直接坐下,看着自己身边的阿蒙:
“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他会直接离开。”阿蒙推推单片眼镜,详细的分析道:“我不认为他会放弃自己的生命,他也不会知道我能够找到他,进而去寄生他——他甚至不知道我是谁,啊,当然前提是你没有进行一些操作的话。”
“我当然不会作弊。有些时候,作弊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产生‘bug’,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