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表心意,各位请慢用。”
沈红衣:“……”
见大家都不动,符华挠挠头,尴尬笑道:“现在家里请客吃饭都这习俗,主要是讨个好彩头,见笑见笑。”
沈红衣心想,可真够浮华的。
这一桌,要吃掉首都工薪阶层至少三年工资。
这使得姑娘认识到,丈夫老家这边,有钱人是真有钱。
吃罢午饭,符华客套地挽留了几句,不过也清楚他们不会在这边落脚,见他们一辆面包车坐着拥挤,遂把夏利的钥匙丢给李建昆。
因为确实很挤,李建昆没跟他客气。
车辆再次启动,直奔清溪甸,不在县城逗留。一来大家归心似箭;二来家里尽管符巧娥去提前拾掇过,玉英婆娘还是不放心,想抓紧时间回去,尽量做到晚上能开火,夜晚能睡热被窝。
“要不要我开?”
“你不认识路,没事的,一杯酒而已。”
甭管符华浮不浮华,热情是真热情,午饭时李建昆也跟他碰过一杯。
不到二两,李建昆现在的酒量能装下七八两,没有任何影响。
夏利车内很热闹,他们两口子坐在前排,后排小平安和他小姑打成一团,李云梦从小拿捏他的挠痒痒大法,仍然对他百试不爽,不过现在的小平安能还手,眼明手快,偏偏李小妹自己格外怕痒痒。
厮杀正酣,高下难判。
“诶?那是啥?”沈红衣突然指向窗外。
李建昆单手握着方向盘,伸手捂脸,开车的他早注意到。
“小嫂子,坟啊,哎呀哎呀,不准偷袭,啊……哈哈哈哈……饶命,少侠饶命……”“坟?”
沈红衣再次望向窗外,疑惑道:“没墓碑?”
“各地有各地的风俗,我们这边是这样,叫作‘椅子坟’。”李建昆回道。
“你们这边的坟,修得也……忒霸道了吧。”
沈红衣硬是找不到什么好词来形容。
县道两侧,这种椅子坟随处可见,而且多半是依山傍水的好格局,可以看出来为了建造这些椅子坟,不少良田被“打”死了。
李建昆叹息一声道:“我们这边呢,七山二水一分田,别惊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田地岂不是更珍贵?’,理论上讲是这样,可很多理论放在现实里会发生诡变,因为反正养不活人,许多人干脆不在乎了。当然,这也跟改开后经济变好脱不开关系。”
沈红衣下意识点点头,又问:“你们这边挺信祖先庇护?”
“怎么说呢,有个规律你发现没有,不光是我们这边,全国都一样,越是有钱人越信,越是有钱的地方越信。港城那边风水师相当吃香。”
“到伱家还有多远?”
“快了。”
“你们老家很有钱吗?”
“还行吧。”
咦?
沈红衣侧头看一眼后排,怎么和小妹说的不一样?
夏利车越往前行驶,路旁边依山傍水的好地势上,椅子坟便越来越多。
当李建昆说再有二里路到我们镇时,沈红衣突然头皮发麻。
在她右侧车窗外,有一条小河,河畔另一侧是一个内凹成弧形的小山,小山上遍布椅子坟,但是数量并不多,每一座椅子坟规模格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