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将这个想法,上升一个层级来讲:一个人倘若能放下荣辱,何尝不是一场修行?
他也没法劝。
不过,李建昆心里仍有忧虑,小英雄虽然给出这个信息,但明言过不会参与,一来有公务在身,二来,只怕也不想参与,估计是老高话说得比较直白,像今晚一样,小英雄想着他既然想赚钱,便指明这条财路。
“可是……”
“可是进喜啊,这事你一个人干不成呀!”
不待李建昆一句话说完,赏花的贵飞懒汉突然出声,并嗖嗖凑过来,掰着手指道:
“你看。
“1、你性格内向,又没做过买卖,没有人带,有的是弯路要走,还浪费时间。
“2、现在只有上海在搞试点,你如果想把收来的国库券,脱手给上海的银行,那你可不能在本地收,要天南海北跑,没有个伴,不方便也不安全——”
“等下叔叔,这是为啥,怎么不能在上海收?”高进喜打断问。
贵飞懒汉一副关爱智障的表情道:
“这都想不通?
“一来,上海的银行现在只是要服从财政安排,促进国库券的流通,会对国库券的兑换交易大开绿灯。但如果他们意识到,一百块钱的国库券,在市面上五六十就能收到,那就不是苦差事了,而是赚钱的美差!
“毕竟下级银行还可以兑给央行。
“等他们出手后,如果是同样的价格,谁还乐意跟你交易?
“他们八成还得搞你。
“二来,正所谓一个院子管一摊子事,上海的银行生死在那里,他们可挪不动脚,但他们肯定也想赚钱,你去外面收,以合适的价格兑给他们,大家都有赚头,双赢,他们肯定又乐意有你这样的人。”
高进喜睁大眼睛,望向李建昆道:“建昆,我终于知道你的生意头脑哪来的,有遗传呀。”
不待李建昆搭话,贵飞懒汉撇撇嘴道:“这臭小子死不承认。”
说罢,脸上只有一股得意。
高进喜一脸钦佩道:“叔您说得在理,考虑得也周全,您年纪也不大,闲赋在家,倒是可惜了。”
“是吧!”
贵飞懒汉猛地扭头望向小儿子。
李建昆撇撇嘴道:“想都不要想。”
高进喜只是有感而发,哪清楚老李家的事?不禁挠挠脑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贵飞懒汉深知从小儿子嘴里,不可能得到满意的话,遂将注意力全集中在高进喜身上——
他需要在意臭小子情不情愿吗?
他唯一的短板,在于大半辈子窝在深山里,像所有农村人一样,出远门、遇见新鲜事物,容易犯迷糊。
而进喜,可是和臭小子一个档次的高级知识分子。
只怕连鸟语都说得顺溜。
至于他的优点,简直不要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