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溟不属于鎏州吗?”金流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你要把目光放在海内,当然无甚见识。当年帝师血洗漫沲海,鎏王宫两路求援,一路去往玄机城,一路去往南溟诸岛,那南溟之大,非浅薄之士所能窥。”
这般说来,慕容酒倒是暗叹自己孤陋寡闻了,想那南溟深处,确实隐居着很多炼士,而有关那里的传闻也不少,便惊讶地一问,“你是漂洋过来的?”
金流不答,将手里的银铁面盔戴到脸上,“从你的谈吐中,就知道你是一个无名之辈,你们只是两个卑贱的修侍,万一我走了,你们必有性命之忧。念你们救了我,我也不想使你们为难。再者说,如今我失了马,以脚赶路太费玄力,既要花时间寻匹坐骑,不如面见岑巍,一来说清一切,二来讨几张飞行符什么的,如此的话,也算两全其美。”
一句话说完,又肃声叮嘱道,“跟你们走可以,但你们要替我保密,我除了岑巍,谁也不见!”
听他所言,似乎与族长很熟,慕容酒眉头紧皱,试探性地一问,“族长死了,你不知道?”
“死了?”金流有点惊讶,“何时死的?”
见此反应,慕容酒才知道此人并不知道族长假死之事,便笑道,“你连这种事情都不知,还说你的黑岑令是真的,未免也太滑稽了。”
金流没有理睬,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奇怪这里为何人人素衣,其实早有这方面的猜测,却未想那个老头子真的死了。”他扭过头,高声道,“这般说来,我就不能和你们走了,咱们分道扬镳吧!”
“你可以见岑家堡的大少爷!”
“他?他不认识我,而我也不认识他。”
“有何不同?你的黑岑令是真是假,大少爷岂会不知?”
“我不信任他。”金流闷哼一声。见慕容酒紧皱眉头,便长出一口气,“说来,你们和我非亲非故,今日能救我,说明品行可以,但为何救我?若杀了我,那么我身上的一切岂不唾手可得?所以说你们玉洁松针,也不为过。”
思考片刻之后,又继续说道,“你们值得信任,这样吧,若你们怀疑我的黑岑令是假的,不妨去岑家堡求证,如若有假,就来此抓我,若我的黑岑令是真的,那你们就说我向东走了,如何?”
慕容酒笑道,“我怎相信你?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金流摇摇头,取下银铁面盔,递给东方鸣,后把五线岁囊递给慕容酒,“这样如何?这样的话,你们还吃亏吗?你们只是两个修侍而已,恐怕干上几百辈子,也换不来这些东西。”
东方鸣归还面盔,“不必,我信!”
慕容酒则是攥着五线岁囊呵呵地笑,“这办法确实好。”
金流看了东方鸣一眼,把面盔推了过去,“你想要,不妨拿去吧,我也不想欠下什么人情。”又冲慕容酒一问,“我在此等候三个时辰如何?”
慕容酒笑而不语,随之取出一百两金子,“想你也没钱了,而这里又似乎也不太安全,你不妨拿上这些,找个更安全的地方等。”
金流单手捧着金子掂了掂,另一只手拾起一锭,不觉打起了水漂,“不用,我就在这里等。”
这一锭一锭的金子执在金流的手里,仿佛都是石子也似,看着那些金灿灿的金子在冰面上滑行,最终掉进河里,慕容酒的心头宛若刀绞,“你不要,你也别扔啊,那真是金子!不是假的!”
金流白去一眼,“我不接受侮辱。”
……
实际上,慕容酒选择相信金流,已不计较对方的黑岑令是真是伪,至少从金流的种种行为来看,足以具备手持黑岑令的那种不凡之气。
也确实,在鎏州的那些贵胄之中,都有很强的纨绔之风,但与金流相较而言,那些人不值一提。
于是南溟金氏,成了一个谜团。
久闻万年的黄须根全部来自于南溟诸岛,要说那里存在一个远甚岑氏的豪门大族,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慕容酒倒是希望金流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开,因为搞清金流的身份又如何?眼下攥紧一只五线岁囊最为实在。
“不应该先去付老板那儿吗?黑岑令都在他那。”
“若有两块,金流的那块八成是真的,若只有一块,那绝对是假的!”
“你给他金子,早就想好让他走了?”
“我可怜他没了盘缠不好上路,他却不领我情!”
“你真是奸诈,你见财起意,简直就跟余一仙还有王刑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