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父亲双目紧闭地靠在木柱旁边,于是扑到身边搂在怀里,“爹,爹!”
高卢悲恸晕厥,听到儿子呼唤,徐徐睁开眼睛。可能仍然无法抑制情绪,唇齿不断颤抖着,双目呆滞地看了牌位几眼,一口鲜血喷出。
“爹!”高流为父擦净嘴边血液,为老父号了一下脉搏。他对于医术略懂皮毛,感觉像是心悸引发,却也不敢妄下定论,“爹,你哪里不舒服?是否胸闷?”
“半,半仙居,没了……”高卢依旧看着祠堂内的牌位,“儿啊,我,我怎么对,得起主人……”
“这不是你的错!”高流叹道,“爹,你非炼士,身单力薄,能将半仙居守到现在,已是不易,何苦……”
“儿啊,爹是奴,主人不在了,可半仙居在啊。”高卢声泪俱下,“小主和半仙居,是爹的一切,只有小主和半仙居无碍,爹才能够活下去。现在半仙居没了,小主又生死未卜,爹还怎么活啊?儿啊,爹求你,你不要再浑浑噩噩地下去了,你要保护好小主啊……”
“爹,不要说了。”高流眉头紧蹙,安慰道,“你放心,只要儿子在,半仙居就算倒了,也能再立起来,眼下你的身体要紧……”
“身体要紧,身体有什么要紧的?”高卢抓紧高流的手臂,咬牙说道,“你这个逆子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主人视你为己出,他仙逝以后,瞧瞧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我看这些人也都是你招来的!你这个逆子!说什么半仙居倒了,你还能立起来!说的好听,你倒是立起来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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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高卢再度昏厥过去。
高流眉目一凛,赶紧掐按壬中,但高卢仍不苏醒,旋即冲着众人急声道,“你们把我爹照顾好,我去去就回。”
几个家奴看着高流离去的背影,不禁摇头苦叹。
“逆子啊!”
“好好一个人,却沾上了赌瘾,可惜啊!”
在这些家奴的印象中,高管家每次与高流说话,不到两句便就终止,每有长话,无不是高管家一人扯着嗓门狂声怒骂。
对此,高流始终保持缄默,甚至有时还递上一杯茶水。
每当如此,高管家骂完儿子之后,脸上总会出现失落,因为他不管说什么,那儿子永远都是一笑而过,仿佛这个父亲的严词厉色,宛若一阵清风拂过。
是啊,他们一个是家奴,一个是家臣;一个是凡子,一个炼士。身份的差异,让高管家和高流之间,横绝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说实话,家奴们只要忆起年少时的高流,就感觉眼前的高流是“赝品”,因为以前的高流太优秀了,一直被高管家视为骄傲,以前,只要提及儿子,高管家就会满脸笑容,乃祖坟冒青烟了:一个奴人的孩子,竟能成为四象门的得意弟子,竟能像一颗明珠一样璀璨耀眼。
只是,主人去世之后,高流就变了,仿佛死了,仿佛掉进沧海淹死了,成为沧海里的一颗遗珠。
但,高流仍活着,只是不再闪耀,像从淤泥潭里爬了出来,满身泥巴,整日偷钱、烂赌、寻欢买醉,成了人人唾骂的烂泥。
“可惜啊,好好的一个聪明孩子!”胡大嗟叹道。
“别提了,没救了!”海栓说道。
“不,他会醒悟的。”樊布意味深长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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