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川还记得,那是他实施逃离计划的前十天,墨渊带领其余六名师兄弟尝试冲出大墓,结果被异神带领的神选们打了回来,那已经是两边爆发的第四次冲突了,两边实力可以说是旗鼓相当,墨渊和师兄弟们操控的妖魂与异神麾下的神选们打的有来有回,而包括墨渊在内的一共七名道士联手后也可以和异神抗衡,不过异神先发制人占据了大墓的主要出口,使得墨渊等七人无法离开大墓。
第四次冲突结束后,墨渊等六名师兄弟返回丹府,许川也在这里,他听见大家在抱怨又一次大败而归,他记得当时墨渊的一名师弟名叫川衡子,此人脾气暴躁,当时竟指着墨渊喝道:“墨渊,仙丹到底还能不能炼出来,当初是你信誓旦旦说你准备好了炼制仙丹的所有材料,还说这一次炼丹必定会成功,哄骗我们师兄弟几个跟你一起建造这座大墓还说可以一起炼丹成仙,现在不仅仙丹炼不出来,而且还被那群神秘的怪物给困在了大墓里,你就说怎么办吧。”
墨渊用阴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哄骗?若不是贫道,咱们师兄弟都已经死了,师父成仙以后云游去了,整个宗派遭到魇丹派余孽的偷袭,你们也看到了,道门里死了不少人才将那些魇丹派的余孽给打退,我们给师父传的信也石沉大海,如果不是我带着大家建造大幕,避祸隐世,恐怕现在咱们都被魇丹派的人给暗害了。”
川衡子说:“那魇丹派余孽胆大包天居然敢对我们的宗派动手,他们是靠偷袭才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照我说当时就不该离开宗门,而是应该布下大阵准备道法,如果那群魇丹派的余孽还敢来的话,我们就把他们都灭了给死去的师兄弟们报仇。”
墨渊说道:“报仇?天鹤师叔都被那群魇丹派的余孽给打死了,我们留在那里就是死路一条。”
川衡子冷哼一声没再说话,这时候其他师兄弟出来打圆场,许川也问道:“墨渊,你曾说过如果炼丹不成的话,你会将宗门传下来的尸解之法拿出来跟大家共享,你不会食言吧?”
所有人都看向了墨渊,包括川衡子在内的六名墨渊的师兄弟都用不善的目光看向墨渊,这一刻就连许川都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仿佛在这里的不是六名修道之人,而是六匹饥肠辘辘的饿狼,如果墨渊说错哪怕一句话他们便会出手把墨渊给干掉。
墨渊感受到了众人的压力阴沉着脸说:“贫道说话算话,十天之后乃是甲寅之日,我算过了正是再开炉的好时候,到时候我会把剩下所有的材料全部拿来炼丹,如果十日之后还炼不出仙丹那我便将尸解之法传授给诸位师兄弟,大家一起尸解成仙。”
众人听到墨渊的保证之后这才各自散去回到了自己搭建的墓室里修炼去了,许川留了个心眼,在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墨渊一眼,他能看出墨渊眼里的杀气,之后的几天并没有发生什么,许川在暗处完善着自己的计划,如今大墓被异神围住,他本想怂恿川衡子等人一起杀出去,没想到川衡子等人实力还是不够强连续四次都没有冲出大墓,许川只能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如今他的计划是利用龟息之术躲在石棺里,等众人与异神拼个两败俱伤之后,他再从石棺里出来收拾残局,到时候不仅能顺利逃离大墓,说不定还能弄到不少好处,可是想要施展龟息之术需要一味材料,而如今所有的材料都在墨渊那里,因此他打算偷偷潜入墨渊的墓室从里面盗取那份材料。
当日入夜,许川就行动了起来,他看到墨渊离开了墓室后偷偷潜入了进去,正在翻找材料的时候忽然发现了墨渊正在改良的丹方,许川对炼丹还是有不少心得的,他一眼就看出墨渊改良的丹方不对劲,其中一些关键材料居然都替换成了人肉人血和人魂,而且还不是寻常普通人的血肉魂魄,而是修行之人的血肉魂魄,看到这里的许川立刻明白了墨渊想干什么。
许川心中大骇转身的时候看到墨渊站在墓室的入口处,许川脸色大变说道:“墨渊师侄,你不是去查看丹炉了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墨渊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许川,许川被看的心里发毛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墨渊终于开口道:“许川师叔,你是想偷万木草吧。”
“我就是来看看你这里需不需要帮忙,可不是来偷东西的,你别胡说,我好歹是你的师叔,你对我还是尊重点为好。”
墨渊冷哼一声说:“你会龟息之术这件事只有我知道,施展龟息之术本来不需要万木草,可如果想要长时间处于假死状态,假死数十年甚至百年以上就需要万木草了,你从我这里偷走万木草应该是为了长时间假死做准备吧。”
许川的心事和计划都被墨渊说中了,他不知道大墓里的那群怪物与墨渊等人会斗到什么时候,可能这一斗就是十多年甚至数十年,所以他需要万木草做好充分的准备,有了万木草再配合他自己炼制的几枚丹药,他有信心就算假死数百年也没问题,其实这个计划最初并不是为了应对眼前这个状况的,而是为了应对成仙失败而做的准备,他怕自己大限来临之时成仙失败,准备假死数百年等待机缘降临。
许川心虚地说道:“什么假死,什么龟息之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墨渊冷笑道:“师叔,你刚刚看了我改良的丹方吧,你在我们这群人里是除我之外炼丹最有心得的,你看了我改良的丹方之后应该已经发现了吧。”
许川故意装傻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发现。”
“师叔,咱们就别装傻了,你看了我改良的丹方,应该已经发现我用的是魇丹派的炼丹术,魇丹派用人血人肉和人魂炼丹,甚至会用修行者的血肉魂魄当成材料,你虽然不是魇丹派的人但应该也知道这一点吧,如此看来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许川后退了几步摆出了警惕的姿态说:“你不会是魇丹派的余孽吧,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我们这一脉收徒非常严格,你这样魇丹派的余孽怎么可能混入我们罗浮山一脉,而且还成了得到正统传承的精英弟子,这是不可能的。”
墨渊冷冷说道:“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办法,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那我也不必再隐瞒,我就是魇丹派的传人,这么多年来我除了修炼师父传授的罗浮山一脉正道道法之外,还一直在偷偷修炼和学习魇丹派的秘术。”
许川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那我们宗门遭到魇丹派余孽的攻击也是你一手策划的吗?”
“呵呵,正道打压剿灭魇丹派多年,你觉得魇丹派还会有那么多高手来围攻我们这样的仙家宗派吗?”
“那魇丹派的余孽是从哪里来的?当日我也在宗门里,我亲眼看见了魇丹派的高手杀死了天鹤子。”
“一切都是我布的局而已,天鹤子早在宗门被袭击之前就被我设计害死了,我用魇丹派的秘术配合宗门传授的傀儡之法控制了他的肉身,你应该还记得当初他外出云游过一段时间,回来后就一直在闭关修炼,等宗门被攻击的时候他才出关迎敌,然后在众人面前被杀死,他一死我们整个宗门人心大乱,溃不成军,我再从暗中出手将这些人杀了,把他们的尸体收集起来炼丹。”
许川面色大变,双眼满是惊恐之色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哆嗦了。
“所以一切都是你布的局,你趁着宗门没有仙家镇守,便自导自演了这一出宗门大难的戏码,然后带着我们剩下的人躲进这座大墓里,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想用我们这些修行者来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