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哽咽着,她以为,自己是不会哭的,可是当真的面临这一刻,所有的理智全部崩塌,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伤心难受,明明自己那么恨他。
男人低沉的安慰声和女子断续的哭泣声交织,季然终于露出几丝笑容,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睡得正香的安鸣,眼神无奈。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声渐渐止住,唐心擦擦脸,从李一澜怀中退开,低着头,难掩满脸的尴尬。
她也不清楚自己这是着了什么魔,在看到他远远走过来的身影时,忽然就心安了,忽然就想放肆的哭一场,就好像她清楚,这人会给自己依靠一样。
”谢谢。”闷闷吐出两个字,唐心转身就往病房走去,哭过之后,就该振作起来了,还有好多的事要处理呢!
李一澜感受着肩头的大片凉意,突然开口:“不用强迫自己,想哭就哭,难受就难受,终归只有我知道。”
唐心指尖颤了颤,握紧后又缓缓松开,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进了病房。
病床上,唐父面容安详地躺着,和以往睡着时并无两样,可是唐心知道,这一次,他再也不会醒来了。
夜很深了,唐心让几人先回去,明天来参加葬礼就好,季然本来不愿,听到林南下凑到耳边说了几句话后,眼神在李一澜身上定了定,这才同意。
被林南下逼迫戴上衣服上的帽子,季然半倚在林南下身上,步伐沉重地往路边走去。
暗处藏着的人,拿出相机,调整焦距后,一下一下按着快门,眼中的利光让人心惊。
”累了吧!先靠会吧!”林南下看季然强撑着睁眼的模样,扒拉着她的头放在自己肩上。
季然的确困极,也不再逞强,意识陷入黑暗前,却莫名想起李一澜狼狈走到唐心面前的模样。
忽然就好羡慕:他们,都只是最平凡的普通人,遇到对的人,用力去爱就好,可自己,却连爱,都不能表达。
幸好今天没有行程安排,林南下和凌玲告知后,和季然换号衣服前往唐心发过来的地址。
路上,季然捏了捏口袋里的的信封,眼中的忧色又深了几分。
葬礼来的人很少,按理说,唐氏的掌门人去世不应该这么冷清,季然和林南下站在门口,对视一眼,压下疑惑进了场。
一天下来,林南下的到场并没有引起任何反应,离开时,唐心这才解释,她只让生前和唐父交好的少量元老参加了葬礼,其他的人,全都被拒之门外。
季然沉默,离开前,将唐心拉到一边,眼神犹豫。
反是唐心先开口:”怎么了?要说什么就说。”
看着唐心眼底浓重的青影,季然低低吐一口气,拿出信封:“这是,唐叔叔生前交给我的,让我在他,离开后转交给你。”
唐心怔住,琥珀色的瞳仁幽深一片,很久后才接过信封,指尖轻微地颤抖被季然捕捉到,心一紧却没出声。
“为什么,不直接交给我?”唐心嗓音发颤,却还是勉强扯出笑容。
“可能,你看过信后就知道了吧!”季然摇头,深深看了信封一眼,低声开口:“我先走了。”
“你给阿唐的是什么?”餐桌上,林南下带着几分好奇询问。
季然抿唇:“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反正是唐叔叔让我转交给阿唐的,她知道就够了。”